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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側設門,前有用繡帷住的小窗。裡面的陳設,一色黑,黑帷簾都是沉重的黑色毛織品,用發光的黑絲繡著氣勢蓬勃的雲卷,和奇形怪狀的雷鳥圖案,所以看去雖全是黑巫色,但仍可看清光亮的黑絲線圖案。這種圖案,與在山谷內所見的神秘黑衣女人衣裙的圖案完全一樣,不同的是放大了許多而已。
身旁,一個溫暖的,香噴噴的,柔軟的胴體,正用一條玉臂半挽住他,相偎著並肩半躺在軟綿綿的車座裡。車行速度不徐不疾,蹄聲輕微,輪聲微弱,但車身仍有些微搖動,偎在一起的一雙男女,擠得緊緊地肉帛相見。
他想掙起,但似乎有點疲倦。扭頭一看,哦!是黑衣姑娘,他怎麼和她同坐在一輛華麗輕車裡的?
他記起來了,七幻道老毛不問情由打了他一袖,一擊之下,他昏倒後人事不省。
“哦!是她救了我。”文昌總算想起了處身車中的原因。
他開始打量身畔的美人,黑衣姑娘似乎好夢正甜,睡得正香,馬車輕搖,馬蹄和車輪在積雪的道路上馳滾,聲音不噪耳,難怪她能安然入睡。
兩人臉部幾乎並在一塊兒,看得真切。她確是美,美得豔而不俗,媚中帶樸。他凝注著她的眼角,那兒晶瑩而略帶淡紅的肌理極為細膩,看不到任何紋路,這證明她年紀甚輕。
“怪!她小小年紀,怎有如此精深的修煉,敢和宇內十三高人交手的人,豈會如此年青?蔡文昌哪!你該慚愧,你該刻苦用功,你比她差得太遠了。”他心中自語。
一個人的成敗,有時決定在一念之間。意志不堅的人,一生中也許有一萬次自奮自勉的念頭,但轉過身後便又置諸腦後,甚至忘掉了奇*。*書^網,這種人如果能成功,可能是他祖上有德。
文昌在這一念之間,決定了他日後的命運,他下決心苦練,要將甘年的程序加速地完成,他確是知道所練的無極氣功,是靈門氣功中超乎一切的無上絕學,不然絕不會在短短十二天之內,他能潛下黑龍潭採割玉髓龍角芝。同時,他已經從經驗中獲得證明,已可以神馭氣運聚集於某一部位抗拒外力所加的打擊。他捱得起拳腳,致命的暗器可化去貫入的八成勁道。目前,他火候不夠,還不能抗拒外力的沉重打擊,他相信不久之後,定能以先天真氣護身,假使不是修煉比他更渾厚的人,他相信必定可以應付自如。車兒輕搖,黑衣女人的身體,幾乎全靠在他身上了,一陣陣女人特有的幽香,以及肌膚的磨擦,令他漸漸地在身上起了奇異的變化,一陣神奇的激動浪潮向他淹到。他已是十八歲的大男人了,正是最危險的年齡。“克隆”兩聲,左車輪陷入一個小坑,一沉一浮,車兒顛了兩顛。
他右面的黑衣女人突然向他傾來,他本能地伸手將她扶住。因此一來,他幾乎將她抱在懷中了,但黑衣女人並未因此而醒來。
“哦!她到底是個女孩子,不知道險惡,在一個陌生男人身畔,依然睡得如此香甜。”他想。
他卻沒進一步想想,黑衣女人孤身出現在大雪封山的山谷中,和宇內十三高人爭奪秋山煙雨圖,殺人如兒戲,豈會睡得這麼沉?
他雙手用勁,想把姑娘扶正,但感到仍有虛弱之感,車不住輕搖,扶正後同樣會倒,試了兩次,他只好放棄,又不忍心驚醒姑娘,只好扶著姑娘的香肩撐著。
不久,他感到有點受不了,一個氣血方剛的成熟少年,擁著一個花朵般的美女而且只有他們兩個人,要說不動心,這傢伙可能有毛病,必須快找醫生。
嗅覺和視覺是令男人烏天黑地迷亂的根源,他被幽香薰得渾陶陶,被她那美好的五官和曲線玲瓏的胴體,激發了生命的本能,生命之火逐漸燃燒。
但後天所加的倫理束縛,卻又令他悚然而驚。最後,他只好屏除雜念運動分心,和生命的本能搏鬥。
車衝下一道低谷,突以全速向上爬升,積雪的冬天在山區內行車,極為罕見,下得快,衝上卻不易。
“叭叭叭!”鞭聲震耳,車兒突然上升。
黑衣姑娘身體一陣急搖,文昌的背抵住了車墊,有點吃力,只好叫:“姑娘醒醒,姑……”
黑衣女人星眸張開了,羞赧地一笑,坐正身體道:“咦!我竟睡著了?失禮,失禮。”
文昌注視她半天,怔怔地答非所問地道:“姑娘你笑得好美。”
“咦!你在挖苦我麼?老太婆了,這種話已不中聽了。嘻嘻!”黑衣女人笑答。
文昌笑了,笑得很開心,笑完道:“在下老太婆見過不少,卻從沒見過你這種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