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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狠狠嘶鳴出聲,停了下來。
晚風輕撫的幽靜河岸旁邊,雲歌和千讓從馬車上面下來,到處打量了一下,發現對岸山巒連綿延伸至迷濛夜色,居然已經離渭南城百里之遙了。
身旁,一隻渾身烏黑的夜行鳥,撲扇著翅膀落入旁邊黑沉沉的樹丫,和夜色融成了一團。
千讓在前面帶路,語調輕鬆的對雲歌說道:“你猜宮赫蓮在幹什麼?”
知道雲歌不能說話,他繼續說:“我們的身擔復國大任的太子殿下,知道你要嫁給賀蘭子徹了,已經在這船舍裡面宿醉了整整三日……”
回頭看了看低頭走路的沐雲歌,他又搖頭感嘆:“你說說你有什麼好的?他還真的對你上心了!說長相吧,像你這樣的女人到處都是,他絕對不會是因為你的容貌喜歡你;論脾性吧,你動不動就揮動護情對我動手動腳的……,真不知道他是中了你哪門子邪!”
雲歌跟在他的身後,踏上顫巍巍的甲板,安靜得如同一抹不動神色的影子。
千讓絮絮叨叨的話,在她的身上喚不起半點漣漪,就好像她不僅口不能言,就連聽力都喪失了一般,踩著甲板,沉默的往前面走著。
……
雲歌跟著千讓剛剛一跨進船舍,就聞見酒香陣陣撲鼻而來。
舍內燭火幢幢,桌案上的石鼎中燃出嫋嫋的香,混合著酒香撲鼻,是一種頹靡消沉的味道。
舍中一張藤**上面,宮赫蓮一身紅色喜服,頭上插著翎緇紗帽,標準的新郎打扮,斜臥藤**之上。
聽見門口動靜,他醉眼迷離,往這邊看了過來:“千讓,你別勸我!今日,是她大婚之日,就讓我,讓我做她片刻的新郎!”
說著,抄起手邊酒壺,仰頭灌下。
千讓笑了笑,對身邊的雲歌解釋說:“我家殿下心情煩悶,昨日他一身喪服,說是為國著喪,今日卻為了一個女人,穿上這紅彤彤的喜服……,姑娘莫笑!”
宮赫蓮彷彿這時候才發現千讓的身後還跟著一人,看了看,嘟噥道:“誰呀?千讓你越來越不像話了,怎麼什麼人都往我面前帶呀!”
他的目光從雲歌的身上掃過,沒有做一秒鐘的停留。
雲歌知道,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也沒有指望他能看出點兒什麼來,所以,依舊垂著眼簾安靜的站在千讓旁邊。
千讓上前一步,將宮赫蓮逶迤在地的袍擺撩起來放在他身側:“殿下莫怪千讓,這姑娘身世實在可憐,大地陷的時候被橫樑砸中了腦袋,昏迷了大半年才好,卻驚嚇過度不能說話了!……我見殿下身邊缺一個服侍之人,就將她帶到你身邊……”
宮赫蓮重又看了看雲歌,手一揮:“隨便!”
千讓回頭,對身後站著的雲歌說:“你還不過來見過你太子殿下,以後,他就是你的主人!”
雲歌拖著有些僵硬的腳步,上前對宮赫蓮簡單的行了禮:“……”
宮赫蓮用手肘託了腮,半趴半臥的看著面前的雲歌,有些訝然問道:“你真不會說話?”
雲歌點點頭,起身站到一邊。
宮赫蓮長長的嘆了口氣,,像是想起了什麼,神色悠遠:“很久,很久以前,我的身邊也有一個女孩,有一次,她在我的面前裝啞巴,被我識破了……”
聲音慢慢的攙和了一些苦澀的味道,唇角帶著自嘲的淺笑。
他將手中酒罈提起來,發現裡面已經滴酒不剩,有些氣惱的伸手,將酒罈一頓:“千讓,給我拿酒過來!”
雲歌看他一眼,豔紅的袍服上面有幾處被酒水潤溼,顏色更深,濃得要燃燒起來一般,觸目驚心。
角落裡,堆了好幾壇上好的陳釀美酒,千讓走過去,操起其中一罈,狠狠的砸向地面。
酒液四濺,香氣蔓延。
轉眼之間,幾壇上好美酒,就這樣被千讓銷燬一空。
“千讓你……”
宮赫蓮慍怒,從藤**上面翻身下來,卻醉意朦朧,身子一個趔趄,往旁邊倒去。
雲歌急忙上前,伸手將他的胳膊扶住:“……”
千讓看著他,:“太子殿下,你若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定會同我一樣,對現在的你萬分不屑的!你是身背國仇之人,你卻為了一個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心上的女子消沉成這般模樣,這哪裡還像是心懷天下的君主?你讓我們這些跟隨你的子臣們,哪裡還看得到半點希望?”
雲歌扶著宮赫蓮,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身子微微一顫,他星眸怒視,卻無法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