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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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蘭不可置否的彎了彎嘴角,再問:“那荊王平素行徑厚薄如何?”長梧被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繞暈了,只覺得這個小妹妹雖語氣溫柔,但句句問到要害。
坐在上首的盛老太太皺眉不悅,輕喝道:“明丫兒!怎麼說話的?一句趕一句的,這是你一個姑娘家問的麼?”明蘭也不回嘴,只老實的低頭站了。
在座的盛家人都聽的兩眼髮指,李氏和文氏目瞪口呆,長松張大了嘴,盛維聽的入神,連忙擺擺手,道:“嬸嬸不必責備侄女,她問的好,我們這兒正一團漿糊呢;侄女和梧兒這麼一問一答,我倒有些明白了。就是說,那荊王任人唯親,盤剝百姓,與將士也未必一心,這麼說荊王謀逆未必得逞嘍?明蘭,你有話就問。”這話是對著盛老太太說的。
品蘭也起勁道:“是呀,是呀。”
盛老太太看了一遍屋內,俱是盛維自家人,遂朝明蘭點了點頭,明蘭欲知的還有許多,便不客氣的上前一步,對長梧又問道:“二哥哥離京時,京衛指揮使司和五成兵馬司是怎麼個情形?兵丁是否滿員?器械是否常備?各個指揮使可有調動?”
這個長梧最清楚,立刻答道:“皇上登基近一年來,指揮使一級只調了兩三個,不過同知把總都統一級的卻換了不少,提拔了許多寒門子弟,我就是其中之一。上任後,我們陸續接了許多條整頓指令,不許吃空餉,不許懈怠操演什麼的。”
盛維神色一鬆,略有些放心的看了李氏一眼。
明蘭又追問道:“那北疆的叛亂呢,京城出了多少人馬?”長梧約莫估計了下,道:“我們行到魯地時,我聽說,五軍都督府府撥調了大約三分之二的將士。”
明蘭沉吟片刻,最後問了一句:“那豫中和蘇西……如何?”
長梧知道明蘭的意思,深嘆一口氣:“這十幾年來,荊王每年回京幾次,這一路上……唉,那幾地的衛所和宗室藩王俱和他交好。”
明蘭忍不住微笑了:“那梧二哥哥還緊著要回京效力?”
長梧捶了一□旁的案几,悔聲道:“那怎辦?”
文臣靠嘴皮子和案頭工作來熬資歷,可他們武官最好的晉升途徑是打仗,上回的‘申辰之亂’就讓多少像長梧一樣非勳貴子弟出身的低階軍官上了位。
明蘭看著長梧一臉懊惱神色,心裡暗暗替他補上想說的話:這荊王也太猥瑣了,要謀反也事先給個風聲呀,若早知道有建功立業的機會,他就不會回來了;可現在……
李氏忙過去撫著長梧的肩,慈心苦勸:“梧兒呀,打仗升官的機會有的是,如今外頭亂成一鍋粥了,你千萬別出去呀,你媳婦兒還懷著身子呢,你可不能有個好歹。”
盛維雖然也希望兒子加官進爵,但到底心疼兒子,也道:“你母親說的是,人最要緊,何況……誰也不知道……”品蘭快口接上:“誰也不知道哪邊贏!”
盛維一拍桌子,怒喝道:“死丫頭閉嘴!胡扯什麼!許你在這兒便是不當的了!”
品蘭縮回脖子,不說話了。
長梧滿肚子苦水,含糊道:“爹孃有所不知,我們武官講的就是富貴險中求,將士拼命哪有不冒險的!平亂雖兇險,可比起北疆西涼那種苦寒之地,如今這陣仗已是最便宜的了。”
盛維不禁猶豫了,太平年月能在軍中升官的大多是權爵子弟,像盛家這樣在軍中沒什麼根基的,如此的確是大好機會,且武官和文官不一樣,文官做到七老八十背彎眼花,還可以老驥伏櫪,可武官吃的是身體飯,若到六十歲還沒能混上個都統,那就……
自從幾日前得知荊王作亂之後,長梧立刻往金陵打探訊息,知道中原腹地一帶已是兵荒馬亂,長梧心急難耐的要返京效力,盛維和李氏嚇的魂飛魄散,長松和文氏也一道勸阻,還找了盛老太太來壓陣,當然,品蘭明蘭和小長棟也渾水摸魚的溜來了。
盛維家裡氣氛比較溫暖和睦,且規矩也沒官宦人家那麼重,兒女在父母面前都是有什麼說什麼;沒有如蘭扯後腿,沒有墨蘭說風涼話,也沒有王氏的猜忌,明蘭對著盛維夫婦反倒更敢說話。
李氏還在苦勸,不願長梧去;長梧被母親纏的不行,無奈道:“娘,你不知道!京城繁華,凡是能在京畿重地衛戍部隊裡當個一官半職的,都是權爵子弟;我還是靠著叔父走動,才謀得差事的,後來‘申辰之亂’中僥倖立了點兒小功勞,才能升任把總,到地方衛所上,也能當個指揮僉事了。娘,你可知道,若實打實的在邊關苦熬,沒個十年八年的,能成嗎?!”
李氏結巴了,為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