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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罪名?”
隨從乙臉色頓時煞白,他知道自己是踢到鐵板了,有些話不可以再說下去,否則以對方的身份,真要追究自己失禮處,自己也是得不到上司庇護的。他深吸一口氣,低頭行了一禮:“是小的失言了,請公子饒恕。”
朱翰之眯起眼睛,盯了他好一會兒,直盯得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汗水都滴到腳邊了,方才輕聲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隨從乙頓了頓,頭垂得更低了些:“小的代號是乙,公子只管這般喚小的便可。”
朱翰之輕笑:“我要問的是你本名。我身邊來來回回都換了兩個阿甲,三個阿乙了,你不把本名告訴我,我只怕轉頭就會忘了你哩。”
隨從乙的臉色頓時漲紅,死死咬住牙關,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您只管喚小的阿乙便是。上頭是不許小的擅自透露本名的。”
“是麼?”朱翰之背過身,漫不經心地繼續沿山路前行,嘴裡吐出的話深深刺傷了對方的心,“我見你這般聰明能幹,別人想不到的事你都想到了,只當你是個有名有姓的人物,沒想到還是阿乙啊……等你拿回自己的名字時,再來質問我吧,在那之前,守好你的本分!別以為有幾分小聰明,就能對人指手劃腳,你可知道楊修是怎麼死的?”
隨從乙汗流浹背,但心中卻充滿了屈辱的感覺。然而他也知道,朱翰之的身份不是他這種小人物可以輕動的,哪怕對方有自己的私心,會為燕王帶來麻煩,鬧到上司面前,也仍舊他吃虧。不過他有信心,憑自己的本事,遲早會從一干小卒中脫穎而出,成為燕王身邊的得力臂助,到時候,他絕不會再容許有人為了一己之私就讓燕王陷入為難之中了!
朱翰之雖暫時將那隨從壓制下去,卻也知道自己除了威脅幾句外,完全拿對方沒辦法,哪怕對方在與燕王府的人馬會合後,把自己的所作所為上報燕王叔,引起後者的疑慮,自己也不能對他做什麼。
燕王府的人向來不必聽從他的號令,只不過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才隨他留在此地,除了傳遞資訊與打聽些對燕王府有用的訊息外,他就無法再命令他們做別的事了。如今他想要救章家人,自然免不了會對燕王的計劃有所影響,燕王叔或許會體諒他的想法,但追隨燕王叔的其他人卻是未必。
更要緊的事,那隨從雖然態度可惡,但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朱翰之雖不曾聽見章敬與常家人明說會放棄章家,可他還記得,當初他啟程南下的那一天,燕王府接到章敬命人飛馬送來的急信,表示一切以大局為重,先平安接回太孫要緊,其他人就先放著吧,不必為了太孫以外的人,打草驚蛇,也不必節外生枝去探望住在德慶的章家人。常家人離得遠,沒來得及傳信過來,但他們在北平有親信人手駐紮,也是常氏族人,話裡話外透露的都是這個意思。
從這幾年裡章敬與常家人的言行中,可以猜得出他們的想法。章敬與常家數年來也曾在暗地裡往京城勳貴人家活動,希望能讓章家獲得特赦,只是一直沒什麼進展,隨著燕王府與京城的關係越來越緊張,這種希望越來越渺茫了。而在陳家人捎去章家近況後,章敬得知侄兒侄女死了好幾個,父親妻子都有病在身,兄弟在軍中掙扎,三弟還多次受傷臥床,心早就灰了一半,只覺得家人怕是難以救回了。而常家那頭,為了維持西北局勢已經花費了太多精力,光是要保住自家骨肉尚且不容易,更何況是隔了一層的妹妹的丈夫兒女?對他們來說,若是還有餘力,章家自然是要救的,但若情況緊急,自身尚且難保,其他人也就顧不了這麼多了。朱翰之心中苦澀,若非情勢惡劣至此,他也不必費盡心思去保章家。只恨李家行事不密,使得燕王府計劃洩露,必須要提前發動,否則他會更有把握救人。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也只能見機行事了。但是人……他是一定要救的!
當朱翰之苦思之時,明鸞被祖父章寂叫進了屋裡盤問:“你與廣安王在一起時,他……他可有跟你說過什麼……特別的話?”
明鸞眨了眨眼:“您指的是什麼話?他跟我說了很多話呢。”
章寂輕咳一聲,瞥了章敞一眼,示意三兒子開口,但章敞是文人性子,不免覺得自己身為父親,跟女兒說這種有違禮教之事好象不大合適,便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是章放看不過眼了,插嘴問:“廣安王可曾說過要娶你為妻之類的話?”
這話問得直白,章敞差點沒忍住衝兄長翻白眼,但馬上又摒聲靜氣等待女兒的回答。
明鸞被三位男性長輩盯著,饒是再有小女兒心性,也覺得渾身不自在了,只能僵著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