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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寂搖頭,又問常森:“那太子……的身後事要怎麼辦?還有太孫呢?三哥想必也聽說了吧?”
常森道:“聖上的意思是,皇長子諡為悼仁太子,以儲君名份鄭重下葬,廣安王追封英懷王,附葬。這兩條宗親與朝臣都沒有異議,只是希望聖上連同太子妃與太孫的諡號也一併擬了,也好早日操辦喪儀。”
章寂聽出幾分深意:“那聖上怎麼說?”
“聖上推說身體不適,命改日再議。”常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太子妃與太孫……很可能無法附葬了。”
常氏忙道:“若太孫本人真的還活著,當然無法附葬,等人回來了,聖上還不知會如何安置他呢。記得當年聖上還是太子的時候,一度病重難愈,當時朝中為誰會繼任儲位而私下紛爭不休,先帝就曾說過,太子若有個好歹,就由太子嫡長子以皇太孫身份擔當儲君。若是太孫平安歸來,按舊例應該也是這樣辦。就怕……”她頓了頓,“太孫年紀還小……”
章寂看了她一眼:“這些都是後話了,太孫是生是死,眼下行蹤何處,還不知道呢。況且聖上既然開了金口,允諾會選擇成年皇子為儲,那就斷不會輕易毀諾!”
常氏眼圈紅了:“若不是吳王也遭了難……”想到這裡,她就生小兒子的氣:“都是啟兒處事不當,才害得吳王……”
常森嘆息著搖搖頭:“三妹,你也別怪小四兒了,就算他沒說那話,吳王也是逃不過去的。皇上已經命人審問過吳王身邊侍候的人,說當時是皇后身邊的內侍將他帶走,單獨囚禁在偏僻的宮室內,人走的時候還很平靜,不料半個時辰後就傳來了他自盡的訊息。侍從前去整理的時候,看見吳王牙關緊咬,無法閉目,雙拳緊握,死得實在太蹊蹺了,身邊一片紙都就沒有,那呈到朝上的所謂吳王畏罪自盡的遺書根本就是假的!小四兒招供,已經是吳王自盡之後的事了。”
常氏震驚不已:“難道……難道皇后與越王竟如此大逆不道?!”
章寂嘆道:“太子都沒了,更何況是吳王呢?殺一個還是殺兩個,有什麼差別?”他看向常森:“聖上該不會真的讓越王當太子吧?”
常森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道:“聖上深恨越王,未必會答應,恐怕是打算從越王的同母弟中擇一為儲,但究竟選衡王還是徐王,我也不知道。馮家正在忙活這件事呢,京中怕是又要動盪起來了。你們能早一日走,就早一日走,免得被捲進這件事裡,脫不得身。”
常氏深吸一口氣,忙問:“那三哥你呢?!”
“我也是要走的。”常森無奈地道,“我已經領了旨,後日就要起程北上,聖上命我去北平助燕王練兵,兵部委任文書已經下來了。如今二哥在西北練兵,我在北平,妹夫與小四兒去遼東與阿敬會合,若京中有什麼變故,也能避開些,但妹妹和家裡其他人恐怕就要多擔些風險了。”
常氏忙道:“我們也早些離開,他們要爭位,在金陵爭就行了,未必有心思理會咱們回老家的事。”說到這裡,她又埋怨起小兒子:“若是啟兒能多撐一日就好了,多撐一日,聖上就醒了,他無過有功,又怎會被分配到那等地方苦熬?當日他大哥去時,我就擔心得不行,直到現在還放不下心,如今他也要去了,還把他老子給拖了去,真真是冤孽!”
“你就別埋怨了。”章寂道,“若不是阿啟洩露了口風,這會子聖上也不會罰他,咱們一家就沒了出京的理由。即便眼下風光一時,日後的結局卻是不好說。”
聽到這話,常氏不由得瞪了丈夫一眼:“那你先前怎麼還說他做錯了?!”
章寂輕咳一聲:“我是他父親,論私心,自然希望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但論公心,論為臣之道,就不贊同他的做法了。太子明顯是冤死,哪怕聖上為他平反,太孫依然還是下落不明。倘若因為阿啟的供狀,致使太孫落入居心不良之人手中,那我豈不是罪臣?”
常森插嘴道:“你們倆就別再爭論這些有的沒的了,聖上已經派了人去尋找太孫下落,只要太孫平安回來,一切好說,即便他沒有救出太孫,聖上旨意已下,也不會再加重處置了。你們有這閒心,還是想想該如何進宮謝恩吧!”
章寂道:“我爵位已除,哪裡還有資格進宮謝恩?不如上表吧?”常氏則問:“太孫還沒找到麼?不是說沈李兩家把人接走了?聖上派人垂詢,他們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常森笑了笑:“沒了爵位,也仍舊是親戚,你隨我進宮就好,我還要回去繳旨呢。”接著又對妹妹道:“沈家根本就不知情,對著聖上派去的人也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