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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金粉唇輕揚,淡淡吩咐。
“小紅,你也下去吧。”
“可、可是,呃,總管吩咐過——”她回頭瞧瞧那高大的男人,瑟縮了一下。“呃,我得跟緊您才行——”
嗚嗚,小姐要把她一個人扔在庭院裡嗎?那個男人看來好可怕呢!
“我有事要請教嚴公子,你到外面先等著。”金金輕移蓮步,踏入廳堂內,急著要把事情問個清楚。
眼見靠山跑了,小紅只得鼓起勇氣,顫抖的跨出門檻,咚咚咚的跑到碑林那兒等著,小心的挑了角落,離耿武遠遠的,只敢從花葉之間偷偷瞧著他。
劉廣捧著帳冊,看了金金一眼,表情有些心虛。他不敢久留,隨便說了個藉口,就低聲告退。
偌大的廳堂內,只剩下兩人獨處。
“這次比試,多蒙金金姑娘承讓。”嚴燿玉率先開口,口吻謙虛,沒有半分勝利者的傲氣。“天香樓里美酒眾多,都是難尋的名酒,金金姑娘遠比嚴某費神,這次月華樓勝出,稱不上本事,只是僥倖。”
“是我能力不足,嚴公子太客氣了。”她敘眉淺笑,禮貌得無可挑剔,清澄的眸子,只在瞥見桌上的帳冊時,略略一黯。
月華樓的帳冊,她出門前就已經翻閱過數次。只見上頭記載著,本月的營收一日勝過一日,甚至到了最後的幾日,收入甚至是以數倍在成長的。
“那麼,金金姑娘今日登門拜訪,是有什麼事需要嚴某效勞嗎?”嚴燿玉問道,黑眸鎖牢她,毫不掩飾的欣賞那如花嬌靨。
“我想知道,自己是哪裡犯了錯。”她認真的說道,視線還在帳冊上轉來轉去,柳眉顰蹙。
黑眸中,閃過一絲訝色。
聰明是一回事,懂得認輸,卻又是另一回事。而眼前的錢金金,不僅僅是認輸而已,她甚至還拉得下面子,誠懇的登門請益,這可就更難得了!
遲遲等不到答案,她忍不住抬頭,卻見他似笑非笑,默默瞅著她。
“怎麼了?”她輕咬下唇,有些羞窘,被那目光看得不知所措。
微風輕拂入室,嚴燿玉嘴角一勾,溫文的一笑。
“你沒有犯錯。”
“既然沒有犯錯,為什麼你能夠勝了我?”她不懂。
門上突然傳來輕敲,大總管不知何時又踅足回來,恭敬的低語。“少主,老爺有事,請您即刻過去一趟。”
嚴燿玉點頭,從容起身。“煩請金金姑娘等我一會兒,好嗎?”
金金微微頷首,目送他離開。直到那高大的身影離去,她才鬆了一口氣,壓在心頭的大石,頓時落了地。
不知為什麼,只要有嚴燿玉在場,她就會不自覺的緊繃,心兒怦怦亂跳。他帶給她的影響,一次強過一次,尤其是他的笑——
輕風拂起,吹得窗欞外的竹林翠影搖曳,竹葉沙沙作響。
金金閉上雙眸,等到稍微恢復冷靜,才又睜開眼,走到一旁,在廳堂內隨意瀏覽,想轉栘注意力。
牆上的字畫,有幾幅的落款,都是嚴燿玉。
盯著他的字畫,她的心湖又起了些許漣漪。
她冰雪聰明,早已看出端倪。說穿了,這場商場比試,不過是讓他們熟悉彼此的一項手段。
商場詭譎,而聯姻無疑是最穩固的合作關係。況且嚴燿玉俊雅無儔、文武雙全,放眼天下,只怕也尋不見更出色的男子,爹爹對他可是滿意極了。
這個男人頂尖俊彥,甚至還能勝了她,令她不得不佩服他的能耐。倘若真嫁了他,此後夫唱婦隨,攜手商場,那也——
金金臉兒一紅,用力搖頭,在心裡暗罵自個兒如此不知羞,八字都還沒一撇,就在這兒胡思亂想。
輕風拂入室內,將桌案上的帳冊吹翻了幾頁。她走到書桌前,瞧著那帳冊,想到那相距頗大的利潤,心裡又是一陣酸溜溜的,忍不住伸手翻閱,想從其中找出蛛絲馬跡。
這一低頭,她卻嗅見了一抹酒香。
石硯旁擺著一罈酒,酒罈上貼著月華樓的紅紙,壇口上的封泥已被敲開,雖有木蓋子暫時先封著,但酒香仍隱約飄散在空氣中。
那抹酒香,很淡很淡,卻也有些似曾相識——
她慢慢的靠近壇口,仔細的聞嗅,秀眉輕蹙,心裡的疑問張牙舞爪的冒出來,搔得她無法剋制。
禁不起心中堆疊的疑惑,她確定四下無人,才小心翼翼的掀開木蓋子,倒出一小杯,湊近嫩嫩的紅唇——
才喝了一小口,俏臉就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