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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滿朝譁然,當世文風頗盛,還是因先帝重才之舉,各地皆有出名的書院山房,若出經世之才,揚名海內,得以入朝為官,那書院為朝廷嘉獎不提,名聲更為顯赫。故此風氣之下,各地士子大談國事朝事,紛紛以時論而顯名,除卻果真大逆不道之論,不會有什麼忌諱。
但就算朝廷不忌民之口,那勾結外國之舉,只怕也為上所不容,但如今天下游學之士來往各國,就算去別國為官也不算稀奇之事,這勾結之語,只怕也有待商榷。
因王賀為人厚道,做事中正,為官也頗有賢名,起先還有人為他出言,然不知是此事令皇帝想起十一年前那篇將他罵得體無完膚的《問天賦》,還是他意有所指,當即就將王賀革職罷官,所幸不曾下獄,責令他閉門思過。
楊少僕說對了,他老師與陳王結親惹到了皇帝,楊馳郎這太常寺少僕官位不大,也無要命之事,他整日吟風頌柳過得逍遙自在,從不惹人注意,人見他不過悠閒士大夫罷了。
然此人有個不為人知的好處,便是他極有識人之能,早前他冷眼旁觀皇帝與陳王在朝上幾番機鋒,便看出了皇帝極度不滿陳王。後來程臨王一出,聰明人也都看出來了,皇帝欲立皇太孫,但也自以為陳王有惡名,皇帝故而不喜。只有楊少僕暗中觀察,皇帝上朝高座,又戴天子十二冕旒,無人能瞧清他的神情,但是他與陳王對答的語氣,雖然刻意壓抑,卻也令楊少僕聽出了其中的切齒之意,皇帝不止不喜陳王,簡直將他作仇人對待!
俗話有云,天下父母皆愛子,雖十指有長短,心有偏頗,到底還是身生骨肉,哪個父親會恨自己的兒子呢?楊少僕百思不得其解,他偶然有與老師王賀談起,王賀起初認為他想多了,但他既然聽了學生的話,自然不免存了一段心事在心中,細細留心幾次,也不免有所懷疑。
故而此次之事,他倒是並沒有什麼意外,也不曾有哀怨,只拜了三拜,褪去朝服冠冕,被御前侍衛給架出了朱雀門外。
陳王更是巋然不動,連句為老丈人辯駁的話都不曾說,只微低了頭,令人瞧來也只是以為他因丈人之事或有羞愧。他羞愧倒是沒有,冷笑卻有滿面,這罪名九曲十八彎的可笑,皇帝也只能把王賀的官去了罷了,他要殺了王賀還沒有那麼容易,如今的他不是十一年前,自身難保,也不能護得管殷兩家。
杜熠稱病,王賀罷官,一時朝中左右相皆沒,不免令臣子不安,皇帝即刻令太府鄭襄暫領中書令,又拔隴東舊族柳夢思為尚書僕射。隨後下旨稱鄭襄長孫女鄭氏世族教養、端莊持正,可為程臨王妃,令太史令明日卜算問吉。
程臨王不過八歲,鄭氏不過六歲,明日便卜算問吉,又在大朝之上鄭重提出,所有人都懂了其中的意思,不免各懷心思起來。
陳王的眼眸微微一眯,他暗暗聽皇帝的吐納氣息,似有些中氣不濟,根據莊太醫之前寫下的醫案,他又請玄塵看過,玄塵撓撓頭說:“看這方子主治的是風迷痰多之症,還有些清洩的功效,後來加了幾味清心平息的大路藥,再後來嘛……硼砂、酒蠍、等物……”
他抬眼看陳王,道:“這吃藥的人身份定然尊貴,一開始的方子斟酌的十分小心,看這病人也是有些頭風再有火旺兩虛的毛病,後來這頭風症重了些,不得不下這些重藥,才能令病人保持清醒,但這些藥雖治病,也害命,有毒,且毒性不小,慢慢服用,有性命之憂,但不吃,病人卻也要氣燥不安,頭痛欲裂。”
陳王暗思,自去年開始,他慢慢地將利爪伸出,所作所為皆令皇帝惱怒,他這病便一日重過一日,年初他其實是真病了,所以太醫院才換了猛藥,現在聽聲息,他還是在強撐著,只是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
鄭襄已出列謝恩,陳王看他面上並無幾分喜色,倒有些愁容,若程臨王登基,他是國戚,又是權臣,他這般憂慮,他憂慮的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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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之後,陳王不作停頓的直接回府,到了漪瀾殿中,立刻招人去請玄塵。
昨日大雪日,雖未下雪,卻颳了一夜的北風,溫西又病了,起先只是不時咳嗽幾下,她不以為意,反而在院子裡比劃地渾身大汗,不想被風一吹,反而頭昏目眩,走路都走不穩當了,冷疏竹便不許她出門,還請了玄塵過來,玄塵正開了方子在唾沫橫飛誇誇自談這方子有多高明的時候,便被薄公公給請走了。
玄塵以為是問溫西的病情,進了陳王的書房就道:“殿下放心,那小丫頭只是因為十花散的餘毒有些體質下降才著了風氣,沒什麼大礙,算來那些藥明年立夏才能備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