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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鋮忽然看向邵連,眼中一瞬有森然之色,邵連往時只見駱鋮言談和煦、禮賢下士,但從不曾見他如此神態,不免有心驚肉跳之感,他忙低下頭去,卻不知自己哪裡說錯了。
駱鋮到底沒有說什麼,只是依舊上馬。大軍繼續行走,然在駱鋮身邊的人都感覺到了駱鋮身上壓抑著的一股深沉之息。
不過走了幾步,駱鋮忽然又傳人,道:“告訴陳訶,令他……帶人去長衍道,見突利散兵遊勇,殺!”
武先生一聽,忙道:“殿下,賀蘭奏光如今聚虎狼之勢,與晉華勾結許久,若非烏奴兒在彼,其必當率軍南下,此時不宜激怒突利人。”
駱鋮目光冷冷,沒有說話,只是一揮鞭,向前而去。
武先生與邵連對視一眼,皆不知太子何意,心中不解。
入夜,瑤關口才過,束城還有近數十里路,駱鋮令就地紮營,隨後,又急招雀,雀入賬聽令,駱鋮批完京中送來的公文,抬頭道:“你立刻先一步入束城,帶束城中全部翎使去往北漠,將那女子給我帶來。”
雀本欲如往常一般,從不質疑駱鋮的命令,也能夠妥善處置任何事情,但見此刻太子忽然失了運籌帷幄的從容,面上甚至有幾分焦慮之色,他想了想,開口道:“殿下,溫姑娘兩年來沒有任何訊息,殿下在邊城佈置有無數的密使,溫姑娘的畫像早已經傳達各處,若是看見她,定然會多加留意,那女子身手絕好,下手又這般狠辣,應當不會是溫姑娘的。”
駱鋮眼中有冷光迸出,雀依舊態度恭敬。
“兩年前,烏寂與典術逃出京都,出柳門關再入下伊,便隱匿無蹤,若是此二人藏匿突利,她為了報管溪的仇,也會來此。”
雀見駱鋮雖並非肯定,卻態度已決,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能找到溫西的線索,只得領命而去。
駱鋮坐於交椅,深深地吐納,她是不信他能為管溪報仇嗎?還是她必要親手手刃仇人?若真是她,那來這裡,是不是早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於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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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衍東道至西道,一路有東魏與晉華三十六關口,連貫北漠南向的主道,經數座山脈與河流,歷年來就是兵家紛爭之地。
今夜,在小河山下,正駐紮著一支魏兵,為首的青年面龐不曾有須,卻有經歷風霜之色。
夜色之下,有哨探飛快的回來,道:“回稟少將軍,二十里內外無人,道上蹄印靴印有新痕,還有些微血跡,應當是何澤,向西北而去。”
不過短短兩年,杜少珏已不是那個京都中不染風塵的翩翩公子了,漠北的風沙磨礪地他一身粗獷之氣。兩年前,他辭了太子所授的三衛之職,自請往邊關,他已經明瞭,若他想為杜家爭得榮耀門楣,便不能留在京都於權勢傾軋爾虞我詐之中,算計那等細枝末節的的瑣事。好友秦樸曾有信,描述邊城風沙,杜少珏讀罷那一封長信,心中豁然開朗,大丈夫開疆拓土,才得建功立業!
他自篝火邊起身,望向西北方,咧嘴一笑:“他若是逃回了下伊向突利汗王訴苦,那長衍道的虎狼可要再多個十倍,不知道賀蘭奏光送往晉華的聘禮能不能安然入毛關了。”
手下便道:“少將軍,既然已經得手,為何還要再出來吃這風沙?少將軍的傷還在沁血呢。”
杜少珏低頭看手臂上的包紮,滿不在乎地笑道:“你這憨貨,你躲在關內,哪裡來的功績?”
眾士兵一陣大笑,“少將軍說得有理,那中道一路,都是華軍與烏戎人,咱們給他把水攪渾了,讓他們狗咬狗去,為太子殿下分憂,正是一件大功。”
有人道:“卻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見到那姑娘。”
立刻有人嘲笑道:“什麼姑娘,老鬼,你是被這漠北的風沙刮昏了頭,哪裡來的什麼姑娘,我看連只母狼都不曾有。”
“哈哈哈哈――”眾人笑成一片。
先前那人忙分辨道:“那日少將軍中冷箭,真的有個姑娘忽然出現在突利人後頭,拿一把劍,不過走幾步向前,就死了好些突利人,我不曾看錯的,後來打掃戰場,不是也瞧見十來個被一劍斃命的屍首嗎?除了少將軍,咱們可拿的都是刀與矛啊。”
便有人道:“那定是少將軍神勇,你卻說什麼姑娘,你別看少將軍長得俊秀……”那人大嘴一張,就要胡亂開昏腔了,杜少珏一眼看過去,那邊立刻住了嘴。
“毛老九,我看你吃多了,去!站哨去消消食。”杜少珏開口,那胡說八道的毛老九立刻站起來,小跑著去了營外。
眾人又一陣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