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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鋮依舊望著天際,月旁雲層清淺,他道:“我見你文華滿身,心有靈竅,口含錦繡,若只是為後院之婦,何曾對得起這滿室華章?”
“啊……”王宜君聽得出他這是真心之語,她頓時心中有熱流湧過,世上男子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縱然東魏文風鼎盛,無論男女,有才皆受尊崇,各地女院也有不少,出過數名絕代靈秀風華之女,只是更多的人只將多才女子作裝點之用,誰人真心解得女兒之志?若是太子當真重才,不限男女,那女子何曾只能為人婦這一條出路!
“殿下,妾、早年心中有志,若是朝廷錄才,女子亦不輸男兒,何限於書樓文苑?”她一時心中激湧,脫口而出。
積雲書樓不少女學生,只是大抵也歸宿於室,埋沒閨閣,除卻少之又少揚名顯著,卻也不過僅此而已,不像男子,可入朝為官,可造福黎民。
駱鋮遙遙一嘆:“法可立,人心難移,若是太子妃有心有志,不如自足下而始?”
王宜君已然心蕩神怡,滿腔激情,那羞怯之態早已拋卻,眼前之人她幾乎恨不能引為知己,她頓時起身上前兩步,鄭重拜下:“妾替天下女子謝過太子!”
駱鋮轉身,卻看著她搖頭,道:“孤給你三年時間,這三年之中,你想要的孤盡力滿足,你可建立名望,亦能開創事業。”
王宜君胸中頓時湧過無數熱流,她只有點頭:“是。”
然駱鋮話鋒一轉,道:“三年之後,我將放你離去,天高海闊,你可不受任何束縛。”
“什、什麼……”王宜君心中的喜悅頓時被截斷,她看著駱鋮,他的面上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鄭重地不能再鄭重,她慢慢收了笑容,“殿下、是什麼意思?”
駱鋮已然料到她的反應了,他只是微有嘆息,“孤今日迎你入府,來日卻註定會負你,若你坐於後庭,埋沒心智,孤於心不忍,人生志向萬千,你亦並非久困閨帷之人,孤只向你借三年時光,可好?”
“三年……三年……”王宜君心中默唸三年二字,終於明瞭,轉眼喜悅已成空,她苦苦地一笑,道:“那王家會得到什麼?”他娶的是王家之女,為的是穩固人心,三年之後,他若登大寶,朝綱大定,王家只是一塊墊腳石罷了。
駱鋮一揚袖,道:“千年世家,乃有代代傳承,王家根基薄弱,孤可以給王家一個顯赫的開端!”
他此話充滿意氣風發,他若能成就千古帝王,如何不能開創隆望名流百世!
王宜君閉目,顫抖著唇瓣,她一拜起身,看著駱鋮的眼睛,道:“妾信殿下,三年……便三年……三年之內,妾會是殿下最為得力的太子妃,殿下也不得干涉妾的作為,妾為王家之女,自不辱王家之名。”
駱鋮點頭,緩緩啟唇,道:“多謝。”
他推門離去,滿室紅燭燈火頓時一曳,繼而又幽幽流下燭淚,紅燭紅帳,滿室紅光。王宜君坐在妝臺前,解下發冠,珠簾落下,淚水亦隨之落下,她日夜期盼的夜晚,變成了她最為難堪的一夜,滿腹詩書,從沒有一句教她這般境地應該如何應對,但她的尊嚴不能讓她去乞求垂憐。
她自認無所懼,今日始知,並非曾經無畏,只因未動心。
宴席之中,酒香滿溢,杜羽入口的卻並非酒,也非茶,只是一杯清水而已。
等到夜深人散,他也起身,撣了撣衣襬,雙手交負於身後,踏月欲去,卻有薄公公暗中前來,喚住他,道:“杜將軍留步。”
杜羽便立住了,轉頭看他。
薄公公小聲道:“殿下請將軍書房一敘。”
杜羽挑眉,仰頭看天,月色朗朗,更鼓三敲,今夜良辰,駱鋮叫他去書房敘什麼?
只是薄公公立於一旁,他不好拂袖而去,便跟著他去往漪瀾殿。
駱鋮卻不在房中,而是立在庭院竹林之下,一側水光,一側林影,兩邊長廊盞盞紅燈,說不出的孤寂,繁華燈燭之下,唯有縷縷夜風。
駱鋮正望著簌簌作響的竹葉,杜羽走近,薄公公不曾通報,無聲退下了。
“三年了,孟許與安士然幾次來回,各有勝負,這般耗下去,隨州形式越加紛繁複雜。”
杜羽問道:“三年來,沈瑜自遼關與桐桐谷之間走了兩個來回,想必對於殿下來說,邊城的麻煩並不在隨州。”
駱鋮低頭一笑,轉過身來,道:“然儷關地處關隘,守明、銅二山,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退守自如,安士然必要解決。”
杜羽凝眉細思,卻問道:“龐原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