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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起數月之前陳王同她說的,她不是繡衣使的對手,何況是一群,這一群人,為何要來為難她?若是要殺她,就不必這般大費周章地行事了,那就不是殺她的,她終於開口道:“幾位,是要做什麼?”
那為首的繡衣使根本沒有回答她,只是一側臉,他身旁的手下上前,伸出手就要點溫西的穴道,溫西本能地一偏頭,將手中的竹籃連著一堆的吃食甩在他面上,接著就動作迅速地抽出短劍,還不等她出招,只覺手臂一麻,短劍吭啷落地,連同她自己,一起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覺。
霖雨面色發白,捏著傘柄都忘了放下,她努力鎮定地道:“此乃虎威營驍衛將軍杜六爺的別院,你們不得亂……”話未說完,她便也昏倒在地,紙傘在空中打了個轉,落在雪地,不停的翻滾著。
雪更大了,一片一片落在霖雨倒臥在雪中的身軀上,幾乎將她掩埋……
一輛兩輪油布小馬車駛出了有嵐居的小巷,其餘的繡衣使已經不知不覺退散。車中,烏寂看著昏迷在旁的溫西,這張臉他很眼熟,自從數日前他在積雲書樓的大辯第一次見到這女孩的時候,以為那個親手死在他手上的女人又重新復活了……
他殺過無數的人,男女老幼,從不曾手軟,但那個女人臨死之前那雙如靜水清泉般的眼眸之中,只有深深的悲哀,她不是在可憐自己,烏寂說不清她是為誰可憐,但她看注視的方向,她可憐的人,正高高在上,受無數人的跪拜。
為此他竟然猶豫了一瞬間,但就是因為那一瞬,他的劍偏了一點點,她死去之後的頭顱就留下了一道血跡斑駁的劍痕,這令她的死更加痛苦,而烏寂這十一年來,也因為這一劍痛苦,因為這一瞬的猶豫,也因為她那憐憫之情,還有他有所動搖的心。
她該死,命中註定是要為他所殺,如同之前每一個死在他手上的人,但她不該留在他的心中……
烏寂注視著女孩的面龐,她很昏沉,氣息微弱,若非微微起伏的肩膀,幾乎也算得上一具屍身了,他大部分時候見到的這般姿態的人都已經死了,但這個女孩還活著,如果他要殺死她,簡直不費任何吹灰之力。
如同有心魔蠱惑般,他的手便已經放在了從不離身的劍上,他殺人只會用劍,劍就是他的手,但他的手放在劍上很久都不曾拔出來,他不能殺了她,他今天也不是來殺她的。
烏寂面色重新恢復了冷霜之色,他的心也微微地靜了下來,這張臉,令他第二次失控,他不再去看這臉。
*
杜羽留在有嵐居的人手,共有十二人,並不算一等一的好手,但在這鬧市取靜的小院中,已經能夠足夠保護院中人的安全了,但他沒有想到,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想當,這般風雪的天氣中,繡衣使督領會親自帶人來這裡抓人。
這十二人中的一個人非常的機靈,他只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氣氛,立刻就拔腿向虎威營的方向飛快的奔去,沒錯,這個人的輕功很好,杜羽留他在這裡,也是為了讓他看見有任何不對的時候立刻向他稟報的。
這個人只用了一刻鐘就趕到虎威營告訴了杜羽這件事,而杜羽回來的時候,只花了半刻鐘,等他站在小院的巷口,只見滿地散落的被雪覆蓋的各種吃食,還有滾在了一旁的竹籃,而他的院外,守著一群烏衣衛,他的院中,站著兩個人,一個陳王駱鋮,一個冷疏竹。
冷疏竹面色無比的蒼白,比漫天的飄雪還要青白上幾分,他看見杜羽進門,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道:“是烏寂,帶了九個人,你的人死了三個,傷了九個。”他是在指責杜羽,他的人很是無能,但就算杜羽找來天下一等一的高手,面對九名繡衣使,尤其是烏寂,也很難招架,冷疏竹自己清楚,但他依舊想要遷怒,若不能將憤怒與傷心發洩出來,他會失去理智,若非是杜羽執意要將溫西帶走,她在陳王府中就很安全。
杜羽也深深地呼吸了幾下,他閉眼,又睜開眼,道:“是我不曾料到。”他也在自責,不曾再周到細緻。
陳王的面色也很不好,但他沒有顯露任何的情緒,只是道:“繡衣使不會好端端盯上殷芷,他想必已經知道了殷芷的身份,若是如此,那麼……”他,是指的皇帝。
“那麼什麼?!”杜羽聽出他話中的猶豫,立刻問道。
陳王看著杜羽眉目間的隱怒,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六郎可隨我來。”
漪瀾殿中,炭火融融,然此時在書房中的三人面色皆有霜雪之色,陳王拿出了一個小木匣,通體漆黑,沒有任何的裝飾,他將這木匣放在了書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