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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揚見方姑娘欲去見冷疏竹,只是方才他在小清樓中,瞧著冷疏竹對那位溫姑娘不同,她這麼一上去,那就不好了,冷疏竹看似隨和,其實並不是時時都令人如沐春風的,她這麼一去只怕要碰釘子。
鳳揚這麼想著,便一面咳嗽出聲,一面信步走出來。
前頭腳步婀娜的方姑娘一聽身後動靜,面色立刻白了一白,身姿都僵硬了,只有那垂下的青絲隨風輕輕擺動著,連她那兩名侍女也立刻一臉焦急不安起來。
“方師妹,好巧。”鳳揚出聲道。
方姑娘轉過身,面色如霜,“不巧。”
“呵呵,不巧也能遇見,你我真是冤家路窄啊。”鳳揚見她這見他便如臨大敵的態度就覺得有趣,她在人前常作優雅姿態,笑不露齒,語不高聲,言詞婉約,態度溫柔,只是只有他才見了她幾次失態模樣,故而她對他著實是態度有些惡劣。
方姑娘眉頭一蹙,不悅道:“你什麼意思?”
鳳揚呵呵一笑:“不是方師妹將我作仇人對待麼?那麼在下也只好卻之不恭,以方師妹的仇敵自居了,以免方師妹起了什麼旁的誤會,以為在下是什麼不識相的狂蜂浪蝶,那麼在下也會煩惱的。”
“你!你!”方姑娘被他氣得險些倒仰過去,舉起手指著鳳揚的鼻尖,幾乎戳到了他臉上,她一向不同人當面爭吵,此時竟然找不出詞句來反駁,一時惱得雙頰赤紅,隨後一甩袖,立刻轉身離開了,不想卻被地上隆起的竹根絆了一下,險些摔倒,她那侍女忙去攙扶,方姑娘遷怒,立刻斥道:“賤婢,要你多事!”
那侍女無辜被責,有些委屈。
鳳揚哭笑不得,見她們離去,回了小清樓上。
溫西正抓著窗框看向那邊的激辯,韶靈君已經將那士庶之論巧妙地拋了出來,自來這兩派互相不對眼,世族不屑與寒族同席,而寒族亦不服世族那高傲態度,此言一出,頓時如一石激起千層浪,那臺上臺下又熱鬧了十分,溫西知道是冷疏竹寫的那兩字的緣故,不解道:“七月哥哥,無論士庶,有才者可居之,為何要激起兩方爭辯,此分裂之態又有什麼好處?”
冷疏竹看那熱鬧淡淡笑道:“阿芷,世上道理都是不辨不明的,你知道有才者居之的道理,那些飽讀詩書的人自然也知道,他們如今只是站在各自立場爭奪利益罷了,所以才吵得這麼兇,等所有道理都拿過來說了一遍之後,聰明人自然就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溫西有所悟,道:“世族之家亦有庸碌之子,而貧賤之門也有叵測之徒,我曾聽母親同關老夫子談論,民之口如川流,可疏不可堵,不因言而罪,而論教化之功,殿下辦今日這場大辯,是為了表明他任人唯才的態度吧。”
鳳揚正好聽到了這一節,他方才還以為這少女天真,不想也是見解不凡,卻不知她的母親是誰,有此言論者,必然也是位不俗之人。
冷疏竹點頭而笑,摸摸溫西的腦袋,他的姑娘很聰明,“有句君王之學的老話,得民心而得天下,在朝堂爭地頭破血流,不如悠悠萬民之口,殿下很明白。”
當然碌碌小民畢竟比不得那些世家大族,但聚沙成丘可巍峨萬丈,聚水成流能奔騰不息。陳王建立聲望是一方面,對那些把持一方的世族一面打壓一面使用也是他的平衡之術,比如孟許,又比如杜羽,還有李春那些高門公子,這樣才不會激起世族的反抗。那些世家都有一大堆的麻煩,家族、朋黨、仇敵,還有名望家風等等,只要陳王的動作沒有觸及到他們認為的最後的利益底線,那麼他就可以把這桿秤使得十分的穩當。他要做的事情太多,東魏國內不能有亂。
冷疏竹望天,雪後的天氣十分的寒冷,冬去春來,時光其實很快的,有些瑣事,要儘快的了了,陳王的天地與戰場不是僅僅在這魏都之中,而是――整個天下!
今日的大辯並沒有辯出個所以然來,其實歷次的大辯都沒有一個明確的結論,但是每個人的觀點都表達了,而需要傳達的態度也傳達到了有心人心中。王賀令王宜君將各家發言整理成冊,並提序刊印,因涉及內涵至深,且牽扯各方利益,一時魏都紙貴,識字之人皆人手一本。
然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發展,因為那書刊底稿皆是王宜君所書,她的字跡端莊,並無閨閣之氣,頗有方圓規矩,一筆一劃皆從古人之風,如同楷模,引得無數文人讚歎王家之女定然字跡如人,學問通達,為人賢淑。
還有那日親眼見過王宜君的書生各處傳頌她的高潔從容的姿態,甚至可比得當年那風華無雙的燕夫人。
在一片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