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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陽公主聽著她們互相譏嘲,唇邊泛起一抹冷笑,她對著素君道:“我聽說月前隴中張氏的二夫人設宴,請了一位粗不知禮的村婦赴宴,那婦人席間言語無忌,引人側目。有人問張夫人為何要請此等人來,難道不怕旁人恥笑?張夫人便道,此婦婢子所生,只因家中爆發,夫列朝堂,與張侍中共事而處,她不得不往來罷了,不曾想此婦竟飄飄然,妄想與張氏結親,她今日特意請她來,便是為了令她認清門第之別,羞而自去。素君,我平日見你識禮知禮,當得大家教養,今日竟也請了個婢子之女,難道也是與張夫人一般令她學一學自知之明麼?”
那位陶姑娘生母正是個目不識丁卻貌美如花的婢女,滿口村言村語,惹人恥笑。京都大族向來以詩禮傳家為傲,就算妾侍亦皆有教養,陶姑娘生母之事,其父當年頗遭人取笑了一番,說他色不迷人人自謎。故而這算得陶姑娘第一個容不得旁人說起的短處,公主這般嘲笑她,那陶姑娘垂頭歸坐,再不肯說一言。
素君滿是尷尬,公主分明是為了羞辱陶姑娘,她自己也惱陶姑娘方才暗中取笑溫西,但她卻不得不分辨,只道:“今日眾姐妹都是知禮之人。”
公主又冷笑一聲,卻沒有再理會了。
其餘人自然不會因陶姑娘而衝撞公主,面上更不會明著嘲笑,故而皆裝作無事而換了話題,這一節便算過去了。
隨後眾人寒暄閒話,吃喝玩耍,聯句對詞等等,溫西皆不感興趣,她站得有些乏味,往邊上的廊柱一靠。
眾女又各出詩句題目來,有指雪為詩的,有畫梅入圖的,每有精妙之處,皆獲喝彩一片。
只聽舒陽公主在座上高聲道:“若是說什麼才女,咱們這裡所有的人加起來只怕都比不上一個人。”
卻聽素君下首的那海棠襖的姑娘道:“哦?不知道公主說的是哪位姐妹,我等也好討教討教呀。”
舒陽公主抿嘴一笑,指了指方姑娘,又指指王宜君,同她道:“小仙,你覺得呢?”
那被指到的兩人表情各異,方姑娘忙出言道:“民女不過微末之流,在書樓中亦是平庸罷了,比不得王姑娘,才華令滿院高士讚歎。”
她這話著實捧殺地令人難以下臺,王宜君站起身,道:“小女不敢輕狂。”
這小仙便笑道:“王姑娘,前日裡你的積雲書樓大辯文集我也買了一本,家父見字讚歎不已,你就莫要謙虛了。”
王宜君淡淡道:“不過勤練罷了,當不得奉御大人如此讚譽。”
溫西咬著手指看席中言語機鋒,舒陽公主今日不挑點事是不罷休了,素君請的客人她都想給人埋點心結下去,本來一場交友應酬的詩會,被公主弄得主人客人都下不來臺,只怕素君將來會被人記恨。
溫西皺眉,王宜君既然是被特意請來,本來算得一位貴客,素君方才分明是要請王宜君入左首席位的,卻被公主說她為白衣草民之女,指著坐到那末席之中,根本是把人家當做了篾片之流,就算陳王與舒陽公主有所嫌隙,她也不必這般對待王宜君啊,難道她還想借這種由頭令陳王對杜家不滿不成。
只是她如今都被公主鉗制,沒有半點辦法,溫西暗暗嘆氣,又見王宜君不卑不亢,對答從容,有些鬆了口氣。
眼見公主將今日宴席特意請來的客人都明裡暗裡的羞辱了一遍,素君越來越不安,當公主又指著英氣勃勃的斯顏姑娘,說:“聽聞令祖斥杜右相為縮頭烏龜,無能鼠輩,噗呲,真是直言快語,能說人所不敢言啊!”
素君立刻站起來,道:“回稟公主,父祖朝堂之爭,只是一時為國為社稷為陛下盡忠而略有意見不合罷了,今日宴席不過消遣玩笑,我等為兒孫,怎敢妄言長輩。”
斯顏也站了起來,道:“家祖一向口中無忌,倒也只對親近之人才會如此,雖與杜右相政見偶有不同,然私下卻頗為欣賞杜右相為人謙和,腹中肚量,時常引為忘年知己。”
“啊…忘年知己,原來斯國公領兵一方,掌西南數州,便與杜右相已成知己了。”舒陽公主面容帶笑,緩緩說道。
她這般說話,令素君與斯顏臉色齊齊一變,此言話中有話,竟是指責斯家與杜家有所勾結,京中各世家雖各有勢力,卻也相互制衡,斯家是西南大姓,杜家亦是荊南巨族,皆深為朝廷忌憚,兩家若是關係可達“知己”,只怕夜不能寐的便是皇帝了。斯顏方才情急,矯飾過甚,一下讓舒陽捉住了口風,她卻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再圓回來,廳中暖意融融,竟令她滿額出汗。
滿廳的豪門貴女皆知公主此言令人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