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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西瞳仁分明,倒映著點點燭火,窗外雷聲雨聲依舊,胥長陵退開了幾步,轉身出門。
溫西看著師父出去,關上了門,聽著他的腳步漸去,原來師父也有狼狽失態的時候,溫西歪了歪頭,起身,穿上了衣衫,擦乾了髮絲。
她推門出去,雨聲更甚,扭頭,見師父立在窗前,窗扇大開,雨絲飄來,帶來這些時日難得的清涼之意。
“在山中,每當夏日急雨,茅簷下的水都似簾幕一般落入了院中池塘,滿池的蓮葉,被雨打得驚顫不已。”溫西輕輕道。
胥長陵背影未動,只是道:“小西,你很想回清濛山嗎?”
“師父說過,我們回不去了。”溫西道。
胥長陵迴轉,看著她,幽暗的眼中看不見半點心緒,他道:“不錯,我們回不去了。”
溫西盯著他,師父似乎是在生氣,他被她惹怒了。溫西的舌頭在口中回捲,方才,她是故意的,師父也看出了她的故意,但他卻離開了,走得倉惶,師父也有害怕的事情吧,溫西忽然覺得心裡沒有那麼難過了,師父終究也是人,他的七情六慾,比常人一絲不少。
看來,她面對如今的師父,也不是全然被動到無計可施,溫西猛地轉身,跳到床榻上,將自己縮排了被中,嚷了一聲:“我困了,睡覺了!”便緊緊閉上了眼睛。
胥長陵看著她露在被外的一截青絲,眼睛眯了眯,這丫頭,已經真的長大了,長大到了成了一個真正的女人,甚至,將他當做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來對付,雖然笨拙無比,卻令他心起層層的漣漪,他在她的心中,不僅僅是師父了。
他是該歡喜,還是應該哀傷呢?
他向著床榻走去,他的腳步無聲,身影卻充滿了壓迫之意,溫西當然不曾真的睡著,她其實還是在害怕著的,但是這種怯懦她自以為掩藏的很好,但當胥長陵步步走來之時,她的心卻禁不住跳如擂鼓。
她捏緊了被子,蜷得一動不動。
胥長陵在她身邊躺下,看著縮在床邊自己將自己包得彷彿是個粽子的溫西,忽然好笑了起來,——還只是個外強中乾的笨丫頭。
他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被上,明顯感受到被中人不自在地動了動,他貼近,輕道:“小西,師父是男人,一個男人永遠不會拒絕那樣的邀請的,若是你明白,師父很願意接受。”
溫西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渾身火一般燒熱起來。
胥長陵想笑,他果真笑出了聲,窗外,依舊大雨不止。
雨下了整整一夜,當第二日的陽光照射而來的時候,已經一片天晴雲淡了。
溫西還在睡著,她昨夜翻來覆去了許久才睡著,胥長陵指尖繞著她的髮絲,輕輕笑了笑,昨夜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睡熟之後,卻嫌熱踢開了錦被,若是他真想對她如何,她這些“防備”哪裡有絲毫作用。
“小西。”他在她耳邊喚了一聲。
“嗯……”溫西翻了個身,卻滾進了他的懷中。
胥長陵輕輕啄了啄她的額頭,伸手拿過一件衣衫披在她身上,再將她抱了起來。
出門之後,門口早已經立著兩名裝扮利落的侍女,她們見胥長陵,低下頭行禮,道:“我家老夫人已經命人將一應事物都送入逍遙苑,攝政王請——”
胥長陵頷首,懷中還一直抱著溫西,兩侍女在前引路,一路穿花拂柳,昨夜一場大雨,零落了枝頭無數花紅,如今院中卻不見一瓣落花,一片殘葉,可見這赫連家家規嚴慎,婢僕勤謹。
一路走來,皆不見半點人影,想必都被吩咐過刻意迴避了。這宅院格式透著一股幽古暮然之意,一磚一石,無一不古老,胥長陵踏在長長的石板道上,溫西在他懷中依舊睡得酣甜,胥長陵低頭,露出一絲寵溺的微笑。
走了大致一刻鐘,那兩侍女停在一處院落門外,門上題“逍遙苑”三字,門內有濃重的霧氣蒸騰而起,傳來一陣一陣不同尋常的氣味,彷彿臭雞蛋的腥臭味。
“攝政王請,我等在門外伺候。”兩侍女目不斜視,低頭恭敬地道。
胥長陵懷抱著溫西,進了門中,那院門便被緩緩關上了。
遠處,花叢之間立著兩個人,是昨日那黃衣少女與她的侍女,她眼睜睜看著逍遙苑門合上,忍不住上前兩步,侍女忙道:“二小姐,小心被人看見了。”
那二小姐眉目間有些愁態,她咬咬唇,依舊不甘心離開。
“老夫人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攪攝政王,不得靠近宣德院與逍遙苑的。”侍女小聲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