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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幽房坐在房中,面前是一本《傾玉集》,今日先生問及四時風物賞玩,她忽想起此書,乃是從前一位心思玲瓏的女子所書,不由尋來細讀,然這書放在案上已經半刻有許,她卻遲遲未曾開啟。
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便是侍女的聲音:“大小姐,事情有些不好。”
不好?赫連幽房一愣之後回神,猛地站了起來,“什麼不好?”
侍女被她急切失態的態度驚了一驚,忙道,“小左兒回來了,他說在逍遙苑側門處,看見一位姓方的老媽媽,進出了兩回,隨後便被四夫人的人給帶走了。”
“什麼?”赫連幽房疑惑,“什麼姓方的媽媽?”
侍女道:“婢子也不知道,只是那位方大娘是大小姐院中一位老媽媽的姊妹,本是在大花園中侍弄花草的,只是她並不打理逍遙苑那處,不知道為何今日去了那邊。”
赫連幽房臉色已經變了,緊問道:“還有呢?”
侍女忙道:“小左兒說還有人一直跟著他,他起先不曾發現,後來見方大娘被帶走了,也有人來找他,他聽見聲響,趕緊抄了小路跑回來報信了。”
赫連幽房霎時手腳冰涼,她前後思索一番,便已知落了圈套了,面色青白無比。
“大小姐!”侍女見神態大變,不由大急,忙上前攙扶著她。
赫連幽房推開她,搖搖頭,切齒道:“不曾想赫連家今有此等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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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然暗沉了,通向永安堂的臺階兩旁,皆點滿了明燈,一步一步,便是數里之外有人眺望而來,亦可見此光輝無比。
胥長陵立在永安正堂前的問賢池邊,孑然一人,並無半個隨從在側。
赫連老夫人被人攙扶著進來,已然有些氣喘,她年歲頗大,又走了這麼一大截的臺階,入堂中之後,卻也揮退了隨從,上前行禮,道:“老身見過攝政王。”
胥長陵略抬手,道:“老夫人是長輩,著實多禮了。”
他的聲音在這廣闊的高堂中迴盪,空寂到沒有任何可以令人聽出的情緒。
“老身聞得攝政王回府,正欲求見。”
老夫人方才正在聽四夫人回稟要事,聞言已然怒意森森,卻又見攝政王遣人相請,他內外佈置皆密不透風,如何會容得旁人行宵小之事?此事他定然已知曉,為今之計,只能先妥善處置了要緊。
不曾想胥長陵忽地一笑,他環顧永安堂,幽然至極,萬千燈火亦埋沒於這深寂的古院落,他緩聲道:“當年,皇后在貔燃宮,獨居了整整五年,從無人前去探望,孤王回京之後,見過一位服侍她往生的宮人,她道:皇后死前,曾有一言,‘天下無情,我何為人!’老夫人有何感想?”
老夫人一步踉蹌,幾欲跌倒,然胥長陵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沒有任何動作。
“想必在老夫人心中,她只是為赫連家帶來了榮耀的一具高高在上的偶像,而她所思所想,並不重要。”他是彷彿在淡淡的訴說著,但老夫人聽出來他話中的哀絕,那是他的母親,亦是她的女兒。
“不!”老夫人一聲急促,幾乎撕裂肺腑。
“是!”胥長陵重重地道:“老夫人心中,您的女兒、外孫,也不過是維繫赫連家輝煌的踏石罷了。”
“你!”老夫人手指指著胥長陵,不停地顫抖,“攝政王言重了。”
“是……呵呵……”胥長陵輕笑,“孤王是晉華國的攝政王,老夫人請勿失禮。”
老夫人指尖打顫,終究重重一嘆,垂下了手臂,“老身教導無方,今日府中之事,定會給大王一個交代。”
胥長陵微微眯了眯眼,卻道:“北方諸城,毗鄰關外,守城之軍,皆為赫連、涼氏、龐氏、屠於等世族本姓之軍,涼氏掌侖臺章印已有四十餘年,近可調瞳路三軍,遠可達崑崙內外,不知道老夫人對此,有何感想?”
老夫人大驚,她猛然抬頭看胥長陵,道:“此為北方四城之本,涼氏忠心無匹,對攝政王亦可肝腦塗地!”
涼氏是老夫人出身之姓,若胥長陵動侖臺章,便是要抽涼氏的脊骨,老夫人如何不驚?
胥長陵一笑,道:“老夫人的忠心,價碼實在令人難以給付。”
“長陵……”老夫人沉重地嘆息,“北方亦是你的根本。”
胥長陵揚袖大笑,道:“老夫人錯了,孤為胥氏之子,晉華南北,中洲內外,皆為我根本!”他的話語之力幾可通達天地,他的身姿昂揚似列風之旗。
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