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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陳王,喃喃開口:“敬安皇后大禮之後,晉華進犯,先帝獻紙求和,將你送去晉華為質,沒過多久,先帝便也駕崩了……”
陳王踉踉蹌蹌地起身,手扶著廊柱,寬大的朝服愈加顯得他的背影落寂而悲痛,他再沒有勇氣回頭去問婦人的話,狼狽一般地跌跌撞撞而去。
婦人也已經呆住了,她震驚到了極致之後,只有貌似平靜地坐著,但她心中的洶湧之意,誰人都難以知曉,她唯有喃喃張口,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如河能填心中這無邊恨意!
馬車輕便地飛馳過街市,車中之人卻無力地癱倒,他望著車頂垂下的一搖一晃的玉飾,他活了二十六年,自記事起就從未渴望過什麼父子之情,時刻走在生死之界,他以為是皇家情薄。年幼之時,母親被迫與他分離,只有那高高在上的祖父祖母才慈愛對他,將他悉心教導。
原來那時候他們就在保護他了,將他遠遠的封走,是避免他親生父親對他的殺意,而後在臨終之前,亦給他留了一條活路,先帝有七子二十四孫,他曾恨為何單單要將他放逐他國,原來如此,原來是如此……
陳王心中苦不堪言,為何他不愛賢妃,卻要納她為妃,為何他明明恨她,卻要與她生子,只是為了折磨她麼?難道他駱鋮不是他的兒子麼!
為什麼……為什麼……
馬車在陳王府車馬院停下,侍從端來墊凳,陳王沉默了許久之後才緩緩出聲:“都退下。”
即刻,所有人便無聲褪去,只有隔院馬房不時傳來的馬兒的嘶鳴。
陳王手撐著頭顱,頭痛欲裂。
他已經多年不曾知道哭泣的滋味了,若是此刻他能哭,倒是真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他不知過了多久,頭痛卻半刻都沒有消散。
忽地,車外好似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他猛然回神,沒有他吩咐,此刻絕無人敢近前,他手指一轉,指尖便夾著一枚凌厲的小鏢將要投出,卻在他聽到第二聲腳步的時候,將小鏢又收回了袖中。
那腳步聲帶著幾分猶疑的試探,陳王揉揉眉心,出聲道:“進來,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那腳步聲登時一頓,隨後又向著馬車走來,接著車簾被小心地掀起,出現溫西一張滿是迷惑地的臉。
陳王微抬頭,對她招手,道:“又要同我搗什麼鬼?”
溫西猶豫了一下,還是爬上車坐下,她看著陳王的臉色有些不好,不是有些,而是非常不好,有些心怯的試探地問道:“你、怎麼了?”
陳王向著身後的軟墊一仰,道:“頭疼。”
“你頭疼坐在這裡面做什麼?我去叫大夫來。”溫西說著便要下車。
誰知陳王一伸腳,溫西便被他絆倒了,溫西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絆地跌進一個散發著微微清茶香苦的懷抱,陳王的手臂就順勢地將她抱著了,她一懵,立刻要爬起來。
陳王本扣緊了手臂,然不過一瞬,又放開了。
溫西有些著惱,手腳並用地爬得遠遠地,怒道:“你、你做什麼啊!”
陳王將手掌覆在臉上,苦笑數聲,道:“這麼活蹦亂跳的,看來你的傷是好了。”
“呃。”溫西忽然想到了自己的來意,她在陳王那書房的側殿等了他大半晌都不見他回來,剛想回無幽院,就有小太監告訴她陳王回來了,就是一直在馬車裡不下來,他們有些焦急,冷疏竹又不在府中,沒有人敢去捋陳王的逆鱗,想著只有溫西整天沒上沒下還口無遮攔的,陳王還不怎麼介意,就來找她當替死鬼了。
溫西被人連哄帶勸地拉過來,本就是一頭霧水的,隨後又想到自己的事,正想開口,但看他這幅模樣,只好又咽下去了,只是道:“你要是不舒服,就回房讓大夫看看啊,車裡又悶又不透氣的,頭不是會更疼啊。”
陳王卻吐出一口氣,看著她輕柔的笑,“還恨我麼?”
“恨?”溫西先是一怔,陳王說的是她的手麼?隨後搖頭,道:“要是我不抓那箭,你我那天都要死,我要恨也是恨射箭的人。”還恨自己無能,但後一句話她卻沒有說出口,只是有些低下頭。
陳王半倚著,輕道:“傻孩子……說吧,今天等我一天,是為什麼?”
溫西詫然,“咦?”抬頭看著面色依舊不太好的陳王,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陳王失笑,“笨丫頭,我書房中的事我若都不知道,豈不是糟糕的很?”
溫西左手捏著右手,指尖互相動來動去。
陳王見她這般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