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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西飛奔到車馬房,馬伕果然牽著一匹馬兒立在門口,那馬是她之前跟著舒陽公主去了西山獸園所騎的那匹,溫順穩健。
溫西未曾猶豫多久就接過了韁繩,剛要跨上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她環顧四周,除了侍立在旁的馬伕,還有不遠處幾名刷馬洗車的小僕,便沒有了其他。
但牆頭樹梢皆靜悄悄一片,溫西知道陳王府到處都有暗哨和守衛,如同之前幾次,只怕她出了府門,便暗中有人跟上她了。
陳王佈置跟著她的人一半是為了保護她,另一半的理由,便是將她的所作所為皆告訴陳王。
他們的身手比她好上不少,溫西沒有什麼把握能夠甩開他們,但杜羽……
溫西咬唇,帶著幾分慍怒上馬,猛一揮鞭,鞭聲呼嘯,馬兒便飛快地衝出了門。
她認得去柳原的路,西城門外十里便是,楊柳款款,依舊蔥鬱,她無心觀景,將馬驅馳地如風如電,夕陽之中,滿地金紅。
大道前方不遠,有一行馬車正向前駛去,溫西慌忙拉了韁繩,減了馬速,欲自一旁過去,然那馬車上裝飾瞧來甚為眼熟,她再一看趕馬的車伕,跟從的隨從,皆是陳王府中之人,不由眉頭一皺,驅馬上前,問道:“車中何人?”
那趕馬的車伕認得她,忙住了馬,道:“溫姑娘,車中是邵連公子。”
“邵連?”溫西想起那是陳王的幕僚,見過幾面,未曾有過招呼。
車簾掀起,車中人露面,向她微微一笑:“溫姑娘好巧。”
溫西眉頭皺得幾乎變成了死結,巧?
“天色將晚,邵公子是要去哪裡?”她忍不住問道。
邵連笑道:“天色將晚,溫姑娘又要去哪裡呢?”
“你……”溫西無言,他此刻在這裡,看所去的方向,定是陳王令他去見杜羽的。溫西手指捏得韁繩幾乎麻木,她打量跟從他的幾個侍衛,心中想著若是他們逼迫杜羽,他們二人聯手定然能夠走脫的,但她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人,若是杜羽不從,陳王要殺了杜羽,該怎麼辦?
邵連放下車簾,馬車依舊不急不緩向前小跑。
溫西腦中紛紛亂亂許久,眯著眼盯著越走越遠的馬車,到底一揮鞭跟上,跟得不遠不近。
邵連回頭,透過窗紗看著後面不遠處的溫西,微微一笑,繼而搖頭。
馬車拐進了一條小路,前方三五里便是煙雨村了,不過數戶人家,村口有間簡陋至極的茶棚,只供過往行人解渴歇腳罷了。
夜色降臨,少有行人,茶棚中不過一個客人,風塵僕僕,正翹著腳坐在竹欄杆上,捏著個泥茶壺,看著遠方,不時舉起泥壺,飲一口苦澀至極的茶水。
他看見緩緩駛來的馬車,唇角一勾,毫無意外之色,只露出幾分無奈的苦笑,隨後又看見其後不遠處的馬上那面色凝重的少女,心下輕聲一嘆,站起身來,將那泥壺放在搖搖欲墜的木板桌上,同那燒火的店主道:“聽聞桃花溪中有銀鯪魚兒,味道鮮美,不知道老闆會不會料理。”他自懷中掏出一枚碎銀塊放在桌上。
店主見那銀子,有幾分心動,只是有些為難道:“秋來魚瘦,味道差些。”
杜羽輕笑地搖頭:“不妨,去尋來便是。”
店主一喜,拿過那銀子,笑容可掬道:“小的去尋河邊的漁夫問問,若是有,定然挑大些的買來。”
杜羽點頭,任他離去,那馬車便也在茶棚外停下了,杜羽抱著手,靠在一旁的木柱旁,面帶著幾分無謂的淡笑,彷彿任何事都不能夠令他不安。
邵連下車,上前含笑行禮,“久聞杜六郎大名,今日才得見真容。”
杜羽看他,也道:“原來是邵家小君。”
邵連為家中幼子,他父祖在江東皆有盛名,杜羽久在江湖行走,認得他亦不奇怪。邵連微欠身,道:“正是小可。”
溫西在遠遠處下馬,扔了韁繩,上前幾步,卻又停住了,只站在一片柳枝之下,直直地注視著茶棚這邊說話的二人。
杜羽對她輕輕搖頭,請了邵連入座,又給他斟了杯苦茶,道:“村野無可招待,莫怪。”
邵連道:“杜六郎既能隨遇而安,邵某豈是輕狂之人?”便拿起茶盞飲盡。
杜羽一笑,道:“某於江南閒遊,曾見未柳湖邊燕來樓中掛有一幅《山雨欲來圖》,落款為霜生,寥寥筆墨,寫盡江湖景色,心中便已生嚮往之意――是何等灑脫之人,才有這瀟灑之筆?”
他看著邵連,那“霜生”二字便是邵連的舊號,那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