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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目標,但沒有證據也不行。不過你放心,拉斐爾不會讓這件事拖太久,遲早會得到解決。不用著急,他會告訴你的。”他捏捏我的臉頰,先行離開了地下靶場。
我執起槍衝著遠處的靶子連開數槍,將無處發洩的怒氣出在槍靶上,當它是那奸詐的拉斐爾。
打完六發子彈,將槍還套,摘下護耳罩和護目鏡,我長出一口氣。
“啪、啪、啪”的掌聲在身後響起。我回頭,看見拉斐爾一身灰衣站在我身後。“槍法有長足的長進。”
我扯扯嘴角,不言語,不想和這狡猾的騙子說話。
他笑,趨近我,伸手解開我綁成一束的麻花辮,任長及腰腹的黑髮飄散開來。
“以後,別再隨便讓男人觸控你。”他輕聲在我耳邊說,溫熱的氣息拂動我的神經,然後,在我有所反應前,退開了數步。
他是認真的,我知道,因為他的灰眸裡閃動著的,是不容錯辯的怒焰。
☆ ☆ ☆“金錢,我們到了。”金銀喚我,也將我自回憶裡召回。
嘆息自胸中逸出,失蹤了五個月之後返家的我,失去了,又何止是一個學期?還有我單純的初戀與對人性最基本的信任。不過短短五個月,康乾移情別戀,又或者,從頭至尾由始至終他都腳踩兩隻船?我永遠也不得而知。只是,當我想給他一個驚喜而突然出現在他租住的小套房時,他正與人被翻紅浪,共赴雲雨之歡,根本無暇察覺我的到來。
我不動聲色地退出他們淫浪的空間,剎時,那個聲稱愛我矢志不渝,無論貧窮富貴的男人,連同我不諳人情險惡的無憂舊日,一起死去了。自那日之後,我再沒見過康乾。
而這一切,全都拜拉斐爾所賜。拉斐爾,這個生命中改變了我太多的男子,終於還是再次出現了。
望在車窗外金銀名下的Silver大廈,我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面對將來的重逢。今天一天我所受的刺激,還真是不少。
下了車,立刻有金銀的手下恭迎。
“Time姐,金少。”
我斜斜看了金銀一眼,不意外自己的大名在此間如此響亮,以至於這些人不喚自己的老闆倒先來叫我,簡直把我當太皇太后一樣供奉著。箇中滋味,呃——還不錯。
“你們下去罷。今日來訪的客人一概不見。”他只是皮皮地笑,挽住我走進電梯,上樓到他的大會客間。
電梯的門一開,我第一眼就看見負手而立的男子,另有兩個黑衣保鏢伴在他的左右。聽見電梯聲響,他轉過身來,在我反應不及的時候,大步走過來,伸出雙臂擁住我,把我帶出電梯。
“Money。”一聲帶著濃濃義大利口音的悠悠輕喟,竟似一句定身咒。
不可謂不錯愕,即便做足了心理準備,但重逢的震撼仍不免讓我覺得手足無措。這種類似少年情懷的心境,已經久未在我身上出現過了。畢竟,初遇時,我還是個對人生充滿瑰麗幻想的十九歲少女,再相見,我已然年近三十,而拉斐爾,亦已經三十六歲了罷?
“你們聊。”第一次,金銀沒有阻止男性對我的觸碰,他沒有走出電梯,只是以微笑鼓勵我面對故人。而拉斐爾的保鏢則無聲地退入電梯裡,同金銀一起下樓去了。只剩我們兩人。
拉斐爾擁著我,靜靜的,不動不語,彷彿是要就這樣佇立成長石一塊。良久,他才輕輕放開我。
“Money,你長高長大了,不再是昔日的小女孩了。”他握住我的肩頭,細細打量我,眼神悠遠迢遙,似要找回那一段舊時光景。
我微笑。“看在你的眼裡,只怕是未見豐滿,卻更形修長罷了。還不只是個小女孩嗎?”
並不是刻意迴避問題,然而,當年幼稚、一心以為自己深愛著康乾、完全不理解——又或者明明理解卻無論如何也不肯承認——拉斐爾看我時眼內流露的是怎樣一種驚心動魄的感情,之後千方百計逃離他身邊,哪裡有心思去體會他話語裡的佔有慾。後來,經歷了康乾的背叛——說背叛太誇張,男未婚女未嫁,我的確沒一點資格指責他——我才恍然明白,真正愛一個人,是不能忍受與之長久的分離的,更無法忍受對方的音訊杳然。也才使我明白,拉斐爾,只怕不是單純地扣留我,防止我洩露秘密那麼簡單。
“你真的變了。”他感嘆。“以前,你不會用這樣雲淡風輕的語氣同我講話,你會很認真地告訴我,我的記憶出了錯,彼時你就已經不是小孩了。”
“這次來,因公還是因私?”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