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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她最先明瞭的是人情冷暖。親爹死後,她和孃親顛沛流離,及至入花府,折磨依舊緊隨不放,令她厭極了人群、也畏懼與人建立長遠關係。
可事物往往有兩面,最悲傷的事物在何處、快樂就在那裡。她最珍惜的東西是親情、友情與愛情;它們只能在人群中尋,所以她從未遠離人群,相反地,還將自己深深投入、盡情遊覽。
直到一場內戰毀去所有,終於令她變成孑然一身。
“人心本來就是無法捉摸的。”他再靠近她一步。
“我可以。”她是創造出首富花府的“奇蹟之女”啊!沒有理由做不到,是她大意了。
“你在自欺欺人。”他終於抱住她。
“走開!”她在他懷裡掙扎。
他一手擒住她、一手強硬掀去棉被,露出她一張淚痕滿布的悽楚嬌顏。“非雨……”她的哀傷令他心疼。
失去棉被的遮掩,花非雨的狼狽相盡展無遺。
“可惡,你這個混蛋!”她拚命地踢他、捶他、咬他。“你竟連一絲自尊都不留給我……”她不想這麼丟臉、她不想啊——
“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他溫柔地將她擁進懷裡,任她打罵。“你不是孤獨的,我在你身邊。”
是嗎?她並非孤獨的、她是有伴的?花非雨怔住了,只有無聲的淚水撲簌簌流個不停。
匡雲東輕撫著她的發。“哭吧!哭完這一回,我陪你一起面對這次挑戰。”
她咬著牙忍了好久,終於嗚咽出聲。“我已經為大局做好最妥善的安排,我說過了,可是他們不聽……他們……嗚,為什麼會這樣?”
“你無法要求每個人都順你意、走你鋪好的路。”他拍著她的背,她不喜歡別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他就不看。“人們有選擇出口己人生的權利,而你無權置喙。”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家好。”她是拚命地在守護花府啊!
“但你認為好的東西,在他們而言並不一定好。”
“好的東西就是好,不好的東西就是不好。”如同做買賣,只有成功與失敗之分,沒有中間地帶。
“你忘了將心比心。想一想,你一定也有不顧別人反對、一意孤行的時候,那時你是怎樣的想法?”
她想起寒渡嶽堅決反對她與匡雲東打賭一事;他第一次如此激烈地與她較勁兒,但她卻置若罔聞,因為她認為自己不會出錯。
所以那些違揹她命令、導致花府滅亡的姨娘們也是如此想法嘍?(如祥掃 描 killy校 對)
她明白了,可是……“人死後就什麼也沒有了,嗚……”她並不喜歡花府裡日復一日的勾心鬥角,但那裡仍是她成長的地方。
花老爹很好色,年逾六旬,還是每隔一、兩年就要討一房姨太太進門;可他對家裡的孩子,不論親身與否,多一視同仁。因此她才能憑著高超的心機手段,一步步踏上花府當家之位。
孃親怕吃苦,因此丈夫一死便急著帶女兒進城欲改嫁有錢人。但願意接受拖油瓶的男人畢竟是少數,那時花非雨好怕孃親會舍了她,去成就自己的少奶奶生活。
但孃親從未起過拋棄女兒的念頭,不管再辛苦,孃親還是苦熬著,直等到願意接受女兒的花老爹出現才真正改嫁。
府裡的眾姨娘成天吵吵鬧鬧,教人心煩至極。但細究它們叫嚷的重點,不過是想為自己及兒女們多爭取些福利,其實也挺可愛的。
花府的僕人們多喜歡各擁勢力、互別苗頭,因此忠心於她的人有、但反對的也不少。所以待在府裡時,她幾乎天天都要與人鬥心機、較手段,看他們贏時的欣喜若狂,敗時的扼腕跳腳,日子著實精彩激烈得教人血脈賁張。
可如今……全部消失,再也不復追尋了。
“花府是個很討厭的地方,什麼貪婪、詭異、可惡的事情都會發生。我記得有一回,駕車的阿福收了十八姨娘的錢,想在路上害我,被我發現了,就捉了他女兒反過來要脅他。阿福為了救他女兒,整整給我磕了九九八十一個響頭,磕得他額頭都破了。”當時很緊張,可如今想來,件件都是深烙心底的回憶。
“聽來,那位阿福倒是很疼女兒。”他笑,知道她心頭的創傷已逐漸痊癒。
“嗯!”她輕頷首,終於敢抬頭看他。“我回家找十八姨娘算帳,本來想斷她三月銀餉的,但她女兒、也就是我的十三姐姐卻出面頂罪,還說要以死謝罪呢!”
“你不會看著她死的。”他太瞭解她狠酷卻不毒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