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嘻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便請做好與整個松派為敵的心理準備。”
“哼,”紫漁嗤之以鼻,“我未來老公可是雙劍首席,憑你?你敢動我嗎?敢嗎?敢嗎?”說著把脖子伸了出去,搖頭晃腦地胡攪蠻纏。
“呵,”守門弟子把身體略側開一點,避免直接出現肢體接觸,“不瞞您說,這個松派最不缺的,就是首席,要說首席,我還拿過好多分站首席呢?卻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細看樣貌,這位竟是松派眼下最年輕有衝勁地新秀曹錦。
紫漁愣了一愣,提起裙子抬起腳來:“反正我就是要踹!礙著我的事了我……”
一柄真劍堪堪架上了她的腳踝處:“刀劍無眼,姑娘自重。”
紫漁還想耍橫,抬抬腿,卻真有一條血線順著足邊滲下來,頓時慌了神,一屁股坐在地上,蹬著腿兒號起來。
之所以是“號”不是“哭”,這裡面有一講究。
所謂中國人“哭”,分三種。
有淚有聲,叫做哭。常見於小兒悲啼,大夫傷懷,心有所感,聲淚俱下。往往一哭則天色邊,山河動,氣勢磅礴。
有淚無聲,叫做泣。若非美人不慕,便是詩人感傷,鬱結其中無可宣洩,只能默默化作兩行清淚……最是哀傷悽婉的。
而這有聲無淚,就叫做號了。喪事上給人撐場面的僱傭人士往往擅長,其他精熟此技的,大致還有一哭二鬧三上吊地刁蠻女子,不給糖就嚷到你耳鳴地頑劣小童等等——總之,最是虛情假意,且難免帶著一股不達目的不罷休地橫勁兒。
曹錦把劍撤了回來,劍刃上赫然一個好大的柿子,放到嘴邊啃了兩口:“唉,姑娘家就是不經嚇。”
“曹師兄……”跟在後面幾位,見紫漁哭了,慌了陣腳,湊上來扯曹錦的衣袖,“這下可怎麼……”
“放著,由她哭。”曹錦一聳肩,滿不在乎。
“可是……”
“鄒師弟。”
“嗯?”
“師父打發我們看門的時候,吩咐了什麼來著?”
“……唔,好像是……好好看著大門,別讓外人進來。”
“我們看著了嗎?”
“嗯,看著了。”
“讓外人進來了麼?”
“嗯,沒有。”
“那不就成了,哪那麼多麻煩事兒——反正她個兒也沒多大,不很擋道兒,馬車來了也能從頭上過去……”
紫漁邊乾嚎邊眯著眼瞄曹錦,見他也不上來勸慰,很沒意思——又聽他這麼一說,唬得忙跳了起來,縮在一邊。轉頭看到曹錦他們正彆著頭竊笑,不由大怒,正要發作,卻想起先前那一劍,便沒敢。腆著臉站了一會,上前訕訕地陪笑道:“這位小哥,我是符槐楓的未婚妻,來找他的,能不能通融則個?”
——她大約一心想讓自己的措辭聽起來文致典雅,卻沒想到這麼一說,聽上去伴兒半文半白不倫不類了。
曹錦強忍住笑繃著臉;“你說是就是了?成名的劍客,哪個沒幾個妄想症晚期的粉絲,前兒個還有好幾個女人打破了頭爭當俺的大房呢,小爺我也就得認了不成?”
紫漁連忙從懷裡掏出槐楓籤的那張訂婚契:“不,我不是那……這有文書,您看。”
曹錦節過來,果然是槐楓的字跡,心下一驚;對著日光看看,不似偽造的,態度便軟了幾分。
可依舊難免狐疑:一向沒聽槐楓說過,怎麼就忽然從地底鑽出個未婚妻來了呢?——若是個溫柔婉約,或是周全大方,乃至於囂張潑辣的都罷了,只是眼前這個,可真是……要說小家碧玉,她沒那份嬌柔;要說大家閨秀,她沒那份韻味;要說張揚跋扈,她又沒那個底氣;正是個色厲內荏,看人下菜,卻又見人說不齊活人話,見鬼講不周到鬼話,幾頭不靠岸的主。
“曹師兄,等你拿主意呢。”
旁邊的小師弟見他愣神,湊在他耳邊提了一句。
曹錦心想,都說戀愛的人沒智商,又道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或槐楓就好這一口呢?——再說槐楓平日裡那個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脾氣,若有未婚妻,還真就未必張揚……
蹙了蹙眉,到底怕誤事,又著實不能不給槐楓面子,便道了聲“先前得罪了”,帶著紫漁往槐楓房間去了。
(三)
是夜子時。
槐楓橫在床上,呼吸安然而平靜。他的懷裡沒有綿羊。楚雲的床上也並沒有人。是的,楚雲並不在房間,他在門外的小院子裡,和汪二對面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