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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沒有人看清劉冕如何出的招。
李知士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倉皇的站了起來,身上雖沒帶傷,但著實異常狼狽。他惱怒的拔出腰間佩刀大叫:“劉冕,我與你誓不兩立!”
這一聲吼,劉冕恐怕是聽不到了。
唐軍大陣,在一陣陣惶恐的驚呼聲中就如同潮水一般的湧開。劉冕一騎如同破浪飛舟,在千軍大陣中飛奔而去。
誰敢阻擋?
馬敬臣回頭遙望了一陣,回頭對著李知士冷笑:“李將軍,吃大虧了吧?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何苦來哉?常言所說的‘螳臂當車’,大概就是李將軍這副模樣吧?”
“關你屁事!”李知士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李知士,你眼裡還有本將將令嗎?”雷仁智也有些惱火了,拿馬鞭指著李知士,“本將多次勸說於你,不要以私廢公。你這般心胸狹隘腹誹同僚,萬一當真逼反了劉冕如何是好?”
“末將知錯……請雷將軍責罰。”李知士也只能忍氣吞生拜禮認錯。
“罷了,此事不必再提。今日之事,多少有些意外。”雷仁智對馬敬臣道,“你,帶幾個兄弟上去尋到劉冕,看他需要什麼幫助。”
“是。”馬敬臣心領神會,點起幾個斥候沿著劉冕離去的方向奔走。
劉冕策馬狂奔一路向西。駱賓王的屍體在不斷變冷、僵硬。銀灰的鬍鬚上面沾染的鮮血,也在變得乾涸結痂。
火猊風馳電掣,淒厲的北風在身後追趕。劉冕清晰的感覺著駱賓王生命氣息的不斷流失,心硬如鐵。
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安託’,像駱賓王這樣苟延殘喘不如慷慨一死,或許不是一種灑脫;像我劉冕這樣,為了活著而活著,為了生存而絞盡腦汁無所不用其極,就真的有意思嗎?!
為什麼我總是在不停的受人擺佈,總是做著一切我不願意的事情?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再世為人,又該有什麼樣的追求和理想?復唐嗎?沒有我劉冕,歷史一樣會那樣前進。關鍵就在於,我該做些什麼?我又能做到一些什麼?
……
馬敬臣沿著都梁山的半山腰找了足有兩個多時辰,仍然沒能找到劉冕。劉冕那匹馬太快了,等他們追來的時候,早已人跡全無。沿途有唐軍崗哨,都只說劉冕一騎朝西南方的山林深處跑去。
無奈,馬敬臣只好帶上十幾二十個人,在山林裡一陣大喊:“劉中候——”
劉冕手捧一抔黃土,堆在了一小堆墳塋之上。
“恩師,原諒我不能給你立碑。因為只有這樣才沒有人會知道你的墳墓所在。”劉冕拜倒下來,磕了幾個頭,“弟子定會再來祭拜你的。”
山下不遠處傳來一陣呼喊聲,劉冕起身凝視了那個墳塋幾眼,將周圍的景緻牢記於心,然後提上方天畫戟翻身上馬。
沿著呼聲,劉冕與馬敬臣等人聚到一起。
馬敬臣看向劉冕的眼神,多少有點尷尬和複雜。他揚了揚手示意手下的兵卒先回軍營,拍馬走到劉冕馬前。
劉冕的表情,便是沒有表情,眼神也很淡然。
“天官,咳!”馬敬臣感覺渾身不舒坦,劉冕表現得越平靜反而讓他越尷尬,“你……要是想給你恩師報仇,就動手吧!”
劉冕不為所動,依舊用同樣的表情和眼神看著他。弄得馬敬臣一陣陣頭皮發麻。
半晌,劉冕緩緩掠起嘴角,居然露出一絲微笑:“謝謝你。”
“呃?……”馬敬臣徹底愣住。
“馬兄,我說,謝謝你。”劉冕連眨了幾下眼睛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放心,我不會怪你。”
“天官兄弟,果然是明白人。那麼,就請節哀、節哀……”馬敬臣盯著劉冕手中的方天畫戟長吁了一口氣,真想揮袖擦一擦額頭的冷汗。
“我沒事。預料之中的結局,我誰也不會去怪。”劉冕輕皺了一下眉頭,仰頭看了看有些灰濛的天,喃喃道,“馬兄,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你能不能用最快的速度回答我?”
“說啊?”
“馬兄從軍十幾年,有什麼理想和報負?”
“錢,大把的錢。酒,大壇的好酒。女人,姿色綽越的女人!”馬敬臣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劉冕略微一笑:“那你得到了嗎?”
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81章 悟
“好像……得到過。”馬敬臣作冥思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