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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女子也著實閒的發慌,我想她們這樣,也是在百無聊賴的奴役生活中自娛自樂罷了。
白天受了風,我窩在被子裡,不停地咳嗽起來,揉了一整天的衣服,渾身痠疼。睏倦疲憊中,靠在床頭睡了過去。
懸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於洞房。援雅琴以變調兮,奏愁思之不可長…
幽怨的歌聲又飄了出來,我從夢中轉醒,不知不覺已是午夜。
我披上衣衫,悄悄走了出去,循著歌聲,我繞進一條小徑,前方黑漆漆地一片,歌聲又停了下來。
正在我出神的時候,一雙手輕輕拍在我肩頭。我猛地回頭,心臟幾欲跳出!
來人圓圓的臉龐在月光下隱現,一雙眸子此刻亮閃閃。
“有些地方,你不該來。”子闌姑姑沉聲說道。
“我聽到有人唱歌。”回頭望著前方漆黑的房屋。
“沒有人在唱歌,跟我回去。”她一把拉住我,徑直走了回去。
“子闌姑姑。”我開口。
“何事?”她淡淡地說,並不回頭。
“你知道宮裡有什麼人或者物叫做搖光麼?”我望著高高的宮牆。
她回頭,定定地開口道,“不知。”
我深深呼吸,舉頭四望,為了這樣一個飄渺的預言,囚在這深宮內,到底是對還是錯?
在浣衣房的日子單調簡單,其實自己做活的感覺也很充實,一日三餐,晨起晚歸。
那些女子從起初的排擠我,到現在視我於不見。因為她們的冷嘲熱諷對我沒有任何作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昨天一名宮女,因為不小心揉破一件尹夫人的衣服,被帶到曝室捱了鞭子,送回來時連哭聲也沒了。
當我從小山般的衣堆抬起頭來時,天邊已經泛起了晚霞,又是一天將要過去。走在青石路上,靜靜地看著雲霞翻滾,天色轉淡。
晚上正要躺下睡覺,子闌姑姑卻叩門而入,這間窄小的房子,幾乎沒有外人踏足。
她將一枚小陶罐輕放在桌案上,“這是治療風寒的藥茉,每晚和著水服下。”
“謝謝。”我接過藥瓶,對她點點頭,雖不知她的用意,可至少對我無害。
她見我神色疏離,走到門前淡淡地丟下一句話,“蘇林當初送你過來,便囑咐我好生照拂你。”
蘇林?我無奈地笑,真不知道劉徹如何作想,既然愛美色,我已無容貌,卻又不肯放我出去,是了,我違抗他的懿旨,他可以處死我,或者留下來折磨我。
自從來到永巷,我竟然再沒有做夢,我是那樣思念他,可卻連夢都不得一個。在邊塞可好,是不是依舊那樣拼搏廝殺,軍中帳營內,誰在陪他渡過一個又一個晨昏。
驃騎將軍,霍去病,那是你的歸宿,你一定很高興吧,我知道我不可以那樣自私,因為只有戰馬上的你,才是那個我愛著的男子。
夜涼如水,天邊月正彎。子夜剛過,歌聲準時響起,我再一次循聲而出,也許在深宮內放縱好奇心絕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可我仍然要去。
藤蔓交織下的低矮屋簷,長久失修,很是破敗,木門上了鎖,我趴在門上仔細傾聽,那女子聲音起起伏伏,不一會便停了下來,靜夜無聲。
“午夜來此,所謂何事?”屋內女子忽然開口,聲音細微。
我一窒,到底要不要說話?
“是陛下派你來的麼?”她似乎有些激動。
“不…我是循著你的歌聲而來的。”我如實解釋。
“永巷之中,知我音者,久未有聞。”她的聲音飄渺,蒼然一片。
“你的歌聲很美。”我隔門而對,裡面傳出她低低的笑聲,再無話語。
忽寢寐而夢想兮,魄若君之在旁。惕寤覺而無見兮,魂迋迋若有亡…
我恍恍惚惚地走回房間,幽謐的歌聲迴盪在耳邊。
第二天,我心裡仍惦記著那個神秘的女子。午飯過後,我悄悄來到那座冷宅前,卻見一名宮女提著食盒走了過來。
心下一動,在她剛開啟門鎖時,我踉蹌著跑了過去,和她撞了個滿懷,食盒翻倒,也濺了她一身。
“對不起!”我急忙伸手擦拭。
“這可如何是好!”她責備地看著我,彎腰撿起地上的食盒,粟米飯菜散落一地。
“你先去膳房再拿些回來,我幫你把剩下的先送進去。”我將剩下的飯菜收進盒子,故作焦急的看著她。
“也好,你先幫我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