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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下來,將吉他放到桌上。我的吉他成功吸引了兩個人的目光,寂驚雲好奇道:“姑娘這樂器可真特別,叫做什麼?”
唉,難道以後我每遇到一個人,便要為他們講解一次麼?我在心裡哀嘆,嘴裡卻仍恭恭敬敬道:“這樂器名吉他,琴奏技法是小女子幼時,一位四海遊歷的奇人從很遠的西方帶來傳授予我的。”
“音色很別緻。”寂驚雲卻也不多問,自己坐到桌邊,看我恭敬有禮,笑了笑,“姑娘現在很緊張麼?”
“緊張?”我垂著頭,皺了皺眉,不解。
“剛才外面可為姑娘鬧翻了天呢,姑娘一臉淡定,怎到了這廂房,倒拘謹了?”寂驚雲一臉趣味。
呵,原來你比較喜歡那種不聽話的調調。我眼珠兒一轉,抬頭媚笑道:“將軍每月的月俸是多少?”
“呃?”寂驚雲想是沒料到我問出這麼不著邊的問題,一愣。
“卡門倒真是有些緊張呢,千兩黃金,只買得卡門陪你一晚,將軍不覺得太虧麼?”我笑道,“將軍準備後半生皆緊衣縮食過日子麼?如果不是,將軍若反悔,卡門的銀子收進兜裡,可是恕不退還的。”一千一百兩黃金呢,即便讓月娘抽了大頭,剩下一星半點給我,也比在普通客人身上賺的錢多得多。
寂驚雲又是一愣,卻聽到那位白衣宇公子“卟哧”一聲笑出聲來,坐直身子對寂驚雲道:“驚雲,我說這丫頭有趣吧?”
寂驚雲回過味兒來,一臉尷尬,卻也不惱,習武之人胸襟果真大度,呵呵一笑道:“姑娘誤會了,出資請姑娘來作陪的是這位宇公子,並非在下。”
“哦?”我詫異地望著那坐起來的白衣公子,原來他才是正主兒。他端起矮几上的茶盞,慢條斯理地揭開蓋子,飲了口茶,身上雖沒有寂驚雲那樣逼人的勃勃英姿,舉止之間,掩不住那一份自然散發的雍容矜貴的氣度。這宇公子看來也是出身顯赫,非富即貴,莫怪得會與寂驚雲這樣的高官交朋結友,不知是何身份?
“看來卡門今晚進了這廂,倒是句句話都不當,樣樣事都料錯。”我微笑著調侃自己,“公子既不願親自出來報價,想來也是個行事低調不招搖的主兒,為何還要上倚紅樓這樣易生是非的地方來浪蕩呢?”
白衣公子擱下茶,目光微微一轉,落到了我的身上,我不禁全身一個激靈,心中暗驚,這看似溫雅的男子,目光卻猶如兩道驚懾人心的閃電,彷彿直指人心。
“姑娘詞曲無雙,未登臺便已傳得沸沸揚揚。”白衣公子溫雅地一笑,“之前聽了坊間流傳的兩支曲兒,確實新鮮,更何況,姑娘能得天曌第一樂師為姑娘配曲伴奏,本公子也免不了有些好奇。”
唉,盛名之下,其實不覆。原來我之前唱的那兩首歌已經流傳出去了麼?真真是堪比流言的速度啊。
“不過也僅止於此。”白衣公子接著道:“若剛才沒聽到姑娘最後唱那支曲子,本公子也斷不會用千兩黃金,請姑娘過來作陪的。”
“公子莫非也是那些衛道之士?不喜歡我開場那首《卡門》麼?”我想起《卡門》的離經叛道,要那些男人接受豔舞容易,接受那歌詞怕有些難度。所以說,唉,這些男人全是假正經。
白衣公子沒想到我問得這麼直白,定定地望著我,唇角浮出笑容:“姑娘相當聰明,知道怎麼調動起外面那些男人的情緒,這歌舞也頗花了一番心思,不過對我而言,只覺得姑娘不過是譁眾取寵。”
呵,這男人厲害,一眼就看穿我的本意。我眨了眨眼,笑道:“又如何,我的目的達到了就行了。那歌舞本就針對了人,不是為全場的客人準備的。”
“是那位天曌的大財主楚公子吧?”白衣公子似乎把剛才的廳裡的情形都看透徹了,唇角勾起一抹笑紋,“只怕姑娘今晚的兩首曲子,都是針對他的。這滿場的客人,姑娘一個都沒放在眼裡,哪怕是一心願為姑娘作綠葉的月公子。”當然也包括他,不過這句他隱了沒說。
這男人的眼睛好毒啊。他剛剛明明垂了簾子,怎麼還看得這麼清楚?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宇公子不好對付,又不清楚他的心思,不知道他對白白作了個冤大頭心裡是啥感受?我咬了咬唇,強笑道:“宇公子是覺得卡門今晚登臺不夠誠意?那卡門專為公子唱一曲兒,作為賠罪吧!”
“哦?”白衣公子雷達似的目光直直地看著我,淡淡地笑:“姑娘既然盛意拳拳,那不如我為姑娘出個題目。”
好你個小肚雞腸的,竟然刁難我。這些豪門公子整天吃飽了沒事做,為了那點中看不中吃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