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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幽然的旋律,和著輕雨愈發地撩撥心底的愁絲。
獨孤翊像是被感染了一般,沒有說話,靜靜地在聽。
舞兒雙手趴在窗沿,歪著腦袋聽地出神,落寞的喃喃低語,“好端端,唱這麼悲的曲做什麼……”
在那艘精緻的畫舫內。
第三樓,相比下面兩層的嬉笑喧鬧,這裡除了音律之外再無其它多餘的聲音。船艙的裡間和外間用一襲水晶簾隔開,在艙內,正對著門簾擺著一張床榻,塌上躺著一個人,寬袍緩帶,雨霧透過他身後的窗,輕輕地灑在他的身上,霧濛濛一片,卻又沒有沾溼他一丁點的衣料,只是更加地烘托出了讓人迷戀的慵懶。此刻,他靜靜地望著艙內右側不遠處的一名女子,雙眸微眯,似是探究,又似是睏倦,自慵懶中流露出一番魅態。
順著視線望去,一個女子懷中抱著一把白玉琵琶,剛剛的曲子應該就是由她懷中的樂器所奏。女子秀氣的臉,狐媚的眼,正是前不久才住在塵家莊的杜玉菲,此刻的她,蛾眉淡掃,眼波流轉,鬆鬆的髮髻盤在一側,剩餘的黑髮從肩的一側搭到胸前,剪裁精緻的水藍色長裙微露香肩,包裹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不緊讓人產生無限的遐想。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曲畢,杜玉菲抬眸望向塌上的人,對方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即使輕如羽,也還是逼得她又將頭低迴去。每每他用這種眼神看她,她就會心慌。
不知是船外的水霧迷濛了視線,還是船內的薰香縈繞著有些混沌的思緒,杜玉菲有些頭昏腦脹。他在想什麼?在想她方才告訴他的話?她在心底自嘲的輕笑,一定不信的吧,要是僅憑她一面之詞,他就相信,那就不是聖憶風了。
片刻,塌上的人終於開口了。
“七年前,魅門的內亂,你可聽說過?”根據軒葉目前給他回報的一些連線不起來的片斷,他是否該重新考慮當年的那場內亂了。
橫空飛來的一句話,讓杜玉菲抱琵琶的手微微一顫。
她抬起長長的睫扇,唇瓣輕揚,“聽過。”
七年前,魅門裡,在四閣之上,實際上還存在兩堂,玄水堂和宏火堂。聽說,七年前的內亂,就是兩堂堂主之一所為,魅門很多兄弟在那場陰謀中喪生,不止門主和門主夫人不幸遇難,叛亂的那個堂主也死了。也因此,聖憶風接位之後,廢了兩堂,只留下了四閣——梅、蘭、竹、菊四閣,這並沒有削弱魅門的實力,四閣聯合起來,甚至能敵過塵家莊這種一等一的武林組織,更何況,魅門的現任門主聖憶風,武功高深莫測,總體實力,那是連日教都忌諱的。
當年的叛徒不都已經死了麼,過了七年,聖憶風為何還會提出來。
“在想什麼。”難到真的有蹊蹺。
“本以為,門主是在懷疑玉菲方才告訴你的事情。”那日被塵無影打斷沒有說完的話,她剛剛終於有機會說出來了。
“葉雙涵的冷,是表面的。”聖音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眼角輕輕地揚起,漾了一抹笑意,帶點兒冷,帶點兒殘,“而你的冷,卻是骨子裡的。”
杜玉菲朱唇微微彎起,“這樣的人,一旦死心塌地,那便是永遠。”
今天,他心裡沒有她的位置,明天或者不遠的將來,總有那麼一天,她會得到他全部的感情。風,柔柔地吹起她兩側略微鬆散的髮絲,同時吹開了眼底盈盈笑意,將赤裸裸的心完完全全地呈現在他的面前,第一次如此,真心真意,毫無遮攔,不計後果。
他眼角依舊安靜地噙著笑,那樣慵懶,又那樣隨意,忽的,他笑出聲來,愜意的笑聲宛如流水響在她的耳邊,然細聽下去,便驚覺笑聲中透著浸骨的諷刺!
笑聲中,悠悠的笛聲隨風由遠而近,吹皺了一波碧水,掃盡了片刻的靜謐,優美的音符隨風飛進船艙,流淌在每一個角落裡。
軒葉?意識到來人是誰的瞬間,聖音有些頭疼,不用說,還有另外一個人也會出現。
按理來說,一眨眼的功夫應該會有道驚天動地的聲音傳來,可是眼都眨了幾次了,居然還沒有動靜,真是神奇。
不出片刻,一襲青衣的高軒葉便出現在簾外,“屬下高軒葉,參見少主。”
隨後,一道恭敬中又帶著怒氣的女聲傳進來,“屬下泠沉香,參見少主。”
心裡一嘆,他果然沒猜錯,泠沉香也出現了。只是,這次竟來的這麼‘靜悄悄’,倒出乎他的意料了。
少主?杜玉菲有些納悶,在魅門的時候,似乎也總是聽他們叫少主,而不是門主。紅唇輕勾,微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