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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孟安重重地閉上眼,而後又睜開,推開扶住他的尹昭,用極緩慢的步伐朝舞兒走去,眼神糾纏住她明亮的大眼,“從來沒有為我心動過麼?哪怕一點都沒有麼?”
他的眼神,沒有斷情崖上那日的冷厲,也沒有近幾日的柔情,有的只是垂死的一抹掙扎與希冀。她靜靜地望著他,看著他的臉色完全的蒼白,唇上的紫色愈來愈重,沉默了良
久,慢慢地說道,“從來沒有過。”
他知道自己的眼神開始渙散,甚至無法在眼底映出完整清晰的她,但是他發覺,心底竟異常的平靜,沒有曾經對權利及地位的慾望,也幾乎沒有了對聖憶風的恨意。
曾經所有的愛恨糾纏,在瀕臨死亡的這一刻,顯得渺小了很多……很多的不甘在渙散的視線中,開始變得明朗起來。
身體變得愈來愈輕,就在他幾乎要撐不住身體倒落的那一瞬間,一抹淡黃色的身影從廳外飄進,接住了落地的他。
他來不及睜眼,就聽到舞兒震驚的聲音,“菊閣主!”
孤傲潔對舞兒輕輕頜首,而後面無表情地抱著溪孟安,將他安放在自己的懷裡,神情複雜,張了張口,似是要說什麼,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出。
溪孟安似是瞭解地拍拍孤傲潔的手,虛弱的微微睜眼眼睛,“瑩的事,都是你計劃好的?”
舞兒壓下心底對孤傲潔行為的詫異,望著溪孟安,“她沒有推我下水,是我自己掉下去的,她也沒有對我下毒,尹昭在廚房看到的那抹黑影是我,毒是我自己下的。”
溪孟安忽然笑了起來,“這是報應……我傷了她,你傷了我……”
鮮血從溪孟安的唇角以及十指中滲了出來,染紅了他蒼白如雪的肌膚,滲入他紅豔的喜袍中,“既然他沒死……我是不是,就不用感到抱歉……”溪孟安手指掙扎著緊緊抓住
孤傲潔,咳嗽兩聲,鮮血從他的唇角邊流溢位來,“對不起……從小,沒能照顧你……找到了你,又沒有了機會……對不起……”
舞兒愕然地望著兩人,竟然在從來沒有情緒的孤傲潔眼中,看到了一抹閃動的淚花。
一股熟悉的清淡香味飄入死寂的大廳,眾人的視線不自覺地朝大廳的門前轉去,而後看到他們都以為已經死去的聖憶風,飄飄然地輕緩地邁過門檻,同一時間,震驚地睜大了
眼睛,忘記了發出聲音。
舞兒抬眸看到聖憶風,想起之前兩人不愉快的對話,有些氣悶地望著他,叫了聲師父。
“師父”這兩個字發出,眾人的思緒才頓時被拉了回來,一些諂媚的人士立即迎了上去,恭賀聖憶風的迴歸。
他敷衍地輕笑,越過眾人來到舞兒身旁,而後望向地上的溪孟安與孤傲潔,鳳眸中惋惜,“他們是,親兄妹。”
“啊?!”
聖憶風將她攬進懷裡,輕嘆了一聲,對跟著進來的高軒葉道,“軒葉,去看看。”
高軒葉傾身,在已經僵硬的孤傲潔懷裡拉出溪孟安的手腕,而後探探他的鼻息,深深地看了孤傲潔,拍拍她的肩,起身對聖憶風道,“已經斷氣了。”
孤傲潔的手臂輕輕地顫抖,眼光如一潭死水,她甚至沒有看高軒葉與聖憶風。尹昭紅了眼眶,俯身想要抱起溪孟安,卻被孤傲潔一掌打了出去。
“屬下先告退了。”冰冷的聲音帶著失魂的音律飄出,孤傲潔抱起溪孟安單薄的身軀,在眾人紛紛讓開的道路中,朝外走去,尹昭急忙跟了上去,而後三人一點點的消失在溫
暖的陽光之中。
“他死了……”舞兒望著兩人的背影,垂眸看著手中的紅帶,突然間覺得生命如此短暫與脆弱,剛剛還對她溫柔含笑的人,就因為一個不經意,被下毒而身亡……
她打了個冷顫,有些倉惶地摸進他的袖口,緊緊抓住他的手,抬起臉望著他,“師父,我們以後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他垂眸,唇邊含笑,看起來分外溫柔,讓在場的眾人幾乎看得痴了……
日光籠罩在他的俊美的臉上,別有一種朦朧聖潔的美麗,他望著她,眼是深邃,俯首輕輕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對……”
在眾人面前這輕輕一吻,讓她的臉驀地全部漲紅,她埋下腦袋,伸出小指勾住他的小指,“那我們拉勾,一百年不許變!”
一個月後,北城魅門。
“……屬下可以說‘不’字麼?”高軒葉垂首站在聖憶風身邊,兩道濃眉緊緊地蹙在了一起,彷彿面臨著莫大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