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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何是好?都是你,都是你!若不你是攛掇某出兵井陘和雁門,怎會有此大敗!”
王承業心裡苦笑,當初天策軍在鉅鹿、清河戰場大敗幽州軍,殺敵七萬多,訊息傳到太原,這杜乾運就坐不住了,躍躍欲試,大刀闊斧行使他節度使的大權,又是大校場檢閱軍隊,又是開府庫犒賞三軍,是個傻子也知道他心裡想做什麼。
再後來,又傳來攻打雁門關甚急的大同軍突然撤走,倉皇北逃的訊息,這杜乾運就想也沒想,立刻傳令雁門守軍北出雁門追擊,而自己就準備親率大軍東出井陘關。
然後這個時候就突然冒出了五個人,自稱是天策府建寧王手下的內衛,拿著情報說兩萬幽州軍正在井陘關外的山道兩旁埋伏,要河東軍萬不能出戰,還說大同軍也是誘敵之計云云。
杜乾運一方面是半信半疑,一方面卻是眼紅嫉妒,非常不願意相信,非常不甘心,卻非要來問自己。
當時自己只說不得不防,還要小心為上,這杜乾運就幾萬個不高興,自己只好改口說定是天策軍害怕河東軍搶功放的假訊息,這杜乾運就立刻點頭贊同。
說白了,就是他自己想要出兵,堅持要出兵,只是在自己這裡討一個心安而已!
現在兵敗了,卻來怪老子,真是不要臉,不過他官職在自己之上,王承業也沒辦法計較就是。
他想了想,苦笑道:“大帥,事已至此,再說這些又有何用?倒不如想想,如今這個局面,我等該作何打算?”
杜乾運這位逃跑將軍,此刻腦中已是一片空白,只是吶吶介面:“我等該作何打算,作何打算?”
見他如此不堪,王承業心中只是冷笑,楊國忠怎地就派了一個這樣的廢物來坐鎮河東:“大帥,你是一鎮節帥,是守是撤,還要你早作決斷啊,幽州軍的前鋒可是距離太原已不足兩百里了。”
杜乾運這時終於認慫,恓惶道:“繼元,某心已亂,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還請繼元為某謀劃一二,謀劃一二!”
王承業只是苦笑:“大帥,現在這個局勢,若是能夠堅守,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堅守太原待援了。
只要我們能在太原將幽州軍拖住十天,只要西邊的朔方軍和南邊的天策軍一到,便可在河東之地,圍殲這十萬幽州軍,不但可將功贖罪,說不定還能立下大功!”
杜乾運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過。但很快又變回失魂落魄:“堅守,堅守,那談何容易,幽州軍可有十萬,而我河東軍卻只有一萬六千,且軍心已失。士氣低迷,人心慌慌,如何能是這十萬幽州軍的對手,又如何堅守得了十天!”
王承業心中冷笑,但表面卻肅然道:“若大帥沒信心堅守,不如早點撤退。”
“撤退,撤到哪裡去?”杜乾運急切道。
“自然是往京畿道方向撤,撤過黃河。”
“對,對。你說的對,早點撤,早點撤!”杜乾運大聲說道,眼中突然有了極亮的光芒,然後又突然反應過來,黯然道:“不能撤,不能撤,陛下和楊相委某如此重任。某不但損兵折將,現在還臨陣脫逃。就是楊相能饒得了某,陛下也饒不了我!不能撤!”
王承業冷冷道:“既如此,那就請大帥出帥府,速速安定軍心人心。安排人手,加固城防,修築防禦工事。安排逃難百姓的住宿,計口發放口糧,組織沉重強壯百姓相助守城,日夜檢查城防,振奮軍心!”
杜乾運愣了一下。連忙搖頭道:“莫說這些某做不來,就算某做的來,也守不住這太原。”
王承業看著這個窩囊廢,語氣冰冷:“那大帥又不積極守城,又不及早撤退,這不是坐以待斃麼?還是大帥準備等幽州軍來了便獻城投降?”
杜乾運身體哆嗦了一下:“某全家老小都在長安,再說幽州軍造反必敗,某怎麼可能降賊!”
“大帥可是但心若是棄城而逃,會被陛下降罪,甚至砍頭?”
杜乾運這時也顧不得矜持了,連忙點頭,王承業又笑著道:“大帥來赴任的路上,不是被刺殺了麼?這事不是已經稟報陛下和楊相了麼?大帥大可以在這上面做做文章。”
杜乾運瞪大了眼睛:“怎麼做文章?”
“大帥就把一切都推給天策府,推給建寧王就是。就說現已查明,刺殺大帥的並非是蛇牙刺客,而是建寧王李倓的人。然後還可以將兩場大敗的責任都推倒天策府和建寧王身上去。”
杜乾運的眼睛已經瞪到了最大:“怎麼推,這不是顛倒黑白麼,沒憑沒據的,陛下怎麼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