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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頂了回去,笑道:“受得起,受得起我是阿章的未婚夫,你救了她,我謝你,你不但受得起,而且,也是該當的”
卓吾雙眸霍的一閃,復又平息,拱手笑道:“如此,我生受了”
“客氣,客氣”賈圖亦拱手。
引章暗暗好笑,沒想到斯文縐縐的賈圖擠兌起人來無辜得氣死人不償命她瞥了卓吾一眼有些得意,更感到一種報復的快感:他不是左一個小妾右一個小妾嗎?往常還老喜歡逗著她玩,這下子叫他也嚐嚐這種滋味該死引章心頭又是一凜:她都快要嫁人了,怎的好好的想到了這些
“對了卓公子,你怎麼還在杭州?”引章生怕他二人越說越僵,便笑著轉移了話題。齊大人和卓吾辦完差事早已離開了杭州,當時為了沒趕得及見卓吾一面,引章心裡還有些失落,不想,他竟又出現在此。
卓吾望她一眼心中有氣,心道倘若不是擔心你,我何至於將齊大人送回了北京,跟索大人交了差,風塵僕僕又往這趕?原來,不過是我自己無聊罷了可笑,可笑尤其聽到引章對他的稱呼又從“卓大哥”變成了“卓公子”,心中更是酸澀難耐
卓吾心裡越氣越痛,面上笑容越發從容優雅,不驕不躁,他笑了笑,道:“本來已經走了,有些生意上的事沒處理好只得又來一趟順便瞧瞧深秋的西湖景緻如何,比不比得上雪中賞梅之景。”
賈圖聽了有些詫異,西湖素來以山水出名,關於江南的風情,當時便流行著一句話總結的極好:杭州以湖山勝,蘇州以園林勝,揚州以市肆勝。來到杭州的人,無不為濃妝淡抹總相宜的西子湖傾倒,流連與湖畔處處名山不知歸路。但說到西湖一年之中最美的時節,無疑是春季桃花爭發,垂柳如煙,一行翠柳一行桃的美景,卓吾做比不拿最美的初春之景來比,反而說起人跡罕見的冬景來了?引章聽了卻是心中一動,情不自禁想起了那年二人雪中賞梅隨後一別數年的情形,一時怔怔的有些出神。卓吾看在眼裡,心頭驀然一寬,生出幾許寬慰:無論如何,她總還記得他
引章心思一動而收,忍不住又有些來氣。他回杭州又不是為了看她,是他自己的公事,分明他對她從來只是一個生意上合作的夥伴,連朋友都算不上,不然,他為何連一句“順便也來看看你”都不肯說?可偏偏卻這麼自以為是,一見面動不動便拿一些話來**她,在他眼裡,她就如此下作不堪嗎?
“你來的倒正巧了,”引章盈盈一笑,道:“五年前借你的銀子和賺來的分成利潤,倒正好可以清一清賬,連本帶利連這些年的利息一起還給你,倒省了事”
“是麼?”卓吾笑笑,道:“這麼說我來得並不巧來日方長,這筆小賬急什麼算?我最近不大有空,等有空了再說吧”卓吾突然之間有些煩躁。
引章愣了愣,他將這事說得滿不在乎,可見連帶對她都帶著輕視的意味在裡頭。引章心裡極是失望,亦有一些受傷,聳聳肩無謂笑道:“既是這樣,你債主不急,我欠債的有什麼急的?你什麼時候要用了,自己去或是派人,直接找我們吳管家便是了”
“那也好”卓吾答得很乾脆。
引章笑笑,再無別話可說,仰頭望了望前方遙遠的天際,道:“天氣有些涼了,我先走了你慢慢玩”
“好,請吧”卓吾閃在一旁。
引章點點頭,與賈圖一步步去了,不再回頭。
在她的身後,卓吾一直挺身立著,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淡淡吩咐:“去吧,僱條船,回揚州”
“是,大少爺敢問何時啟程?”隨從陪笑相問。
“何時?”卓吾挑了挑眉,毫不猶豫道:“今天晚上,馬上,立刻”說著猛然轉頭,向著相反方向大步而去。
很好卓吾嘴角勾起一抹輕笑:這樣的結局,其實早在預料之中,只是不曾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樣快,這樣,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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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到了康熙四十年二月,經過四個多月的準備,二月初八,便是玲瓏繡坊開張的日子。
從九月底開始,繡坊的事情便一直在進行著。王效珍經過與引章商量,最後沒有往別處去尋找新的店鋪,而是花高價買下了玲瓏布莊旁邊的鋪子和後院,請人重新設計改造粉刷裝飾。
王效珍這個主意引章極是贊同,魚兒、巧手等也都說好,玲瓏布莊、玲瓏繡坊,同根同源,開在一處,可以互相借勢,互相襯托,繡坊離開張還有老遠老遠的時間,名氣便已打了出去了。引章當時便決定,今後在所有玲瓏布莊的旁邊都要新增一家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