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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的佔有她。他要這個女子,不止要她的身,他要她的神與魂。終有一日,他要她名正言順地與己並肩而立,在山河之巔俯瞰蒼生浮雲。
他忽然抓過那短刀,狠狠握在刀刃上。十指連心,濃烈鮮紅順落,赤血白刃和著香豔旖旎,妖冶難以名狀。他略微後退,靠在車架上,喉結上下滾動,不住地喘息。
早已迷惘深陷的少女頓覺空虛,只尋著本能要靠他近些,再近些。她的青絲散亂下來,如墨綢垂順,微涼,摩挲時酥麻得令人戰慄。
白弈只覺得自己已作困獸,退無可退,進則毀滅。墨鸞幾乎是趴坐在他身上,好看的眸子全無焦點,她茫然地倚著他,抱著他,無助地廝磨,紅唇嬌豔,猶似透亮柔嫩的花瓣,甜香吐息宛若蘭麝芬芳。“哥哥……”她猶自低吟,竟似哀求。
瞬間,白弈心中顫動,幾欲潰守,他眼中忽然顯出潮冷陰狠,左手猛抽起那短刀,狠刺下去。
於此同時,他咬緊牙關,卻還是從喉嚨裡發出壓抑地痛呼。
尖利的短刀刺穿了他的掌心,將他的右手牢牢釘在車架上,再休想挪動分毫!
鮮血流淌,蜿蜒成殤。
“阿鸞。”他以僅餘左手擒住她雙手,將她梏於臂彎,低聲喚她:“阿鸞不怕,沒事的,很快就沒事了。”他嗓音嘶啞,不知究竟是因著**流轉,還是疼痛難耐,但堅定,不容置疑。
竟彷彿心靈相通,分明已毫無意識的少女,埋首在他懷中,緊咬著他衣衫,拼命遏止那些從血液裡綻出來的**戰慄,卻有淚水從渙散眼眸潸然滑落。
待到聽見白弈喚他,艮戊幾乎是立刻強行勒止縱韁之馬。
此時,他們已處身都城遠郊,眼看就要入得碧山去,靜無人煙。
他自然知曉白弈的意圖。這一件事,白弈不願讓旁人窺去,絕不留任何走露風聲的餘地。他也聽見白弈呼聲,那顯然並不是什麼歡愉的聲音。“公子。”他在車外喊了一聲,有些猶豫。待命之時,他依舊習慣稱白弈為公子。
“朝雲,勞你將車障收起來。”車內白弈的聲音聽來似乎疲憊已極,便像是剛從戰場上血殺而歸。
那聲音令艮戊沒來由哆嗦了一下,忙將翠屏車障收起,卻由不得倒抽一口涼氣。
白弈一手給釘在車架上,濃稠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滾落,觸目驚心。
“你搞得什麼!”艮戊氣得暴跳,恨不能立時踹他兩腳。他真後悔一時猶豫把刀留下。
白弈笑得有些虛弱:“幫我把刀拔了,我沒什麼氣力了。”
艮戊盯著那染血鋒利,半晌默然不動。
“朝雲?”白弈抬頭看他。
他眉心微跳,忽然摁住白弈手腕,猛將那短刀拔出。立刻,血又汩汩湧落。他飛快的將那傷處用棉紗纏起,竟覺得自己掌心也感同身受一般灼痛起來。他捏著白弈手腕號他脈象,一面回眼看去。
白弈闔目蹙眉,顯是極力隱忍著痛苦,但卻沒有鬆手。他依舊抱著懷中的少女,她已睡得安穩,氣息勻和。
“阿赫。”艮戊忍不住長嘆,眸中分明顯出心疼又無奈的顏色來,“你何苦。她並不是——”
話未完,白弈已將之打斷。“我知道。”他睜開眼,深深看著墨鸞沉睡時靜好容顏,淡然一笑,眉宇間卻是堅毅,“她是阿鸞。我的阿鸞。”
艮戊話到嘴邊又被堵了回去,靜了半晌,惟有嘆息。
“你帶她回府,直接去找母親,就說是我把她找出來的,請母親送她回去。別讓公主知道。”白弈吃力抬手,輕拭一回額前汗水,如是說。
“你呢?”艮戊問。
“我還要去見子恆。”白弈將墨鸞安置好,起身跳下車,在艮戊面前靜看了許久,才緩緩道:“就拜託你了。”
他說的何其懇切,縱然艮戊想要阻攔,也再說不出口。正要走時,白弈似忽然想起什麼,攔住艮戊。他起了車障,又盯著墨鸞靜看許久,道:“算了。我帶上她。你去將阿顯領過來。”
“現在?”艮戊眸色一閃,驚道。
白弈默然,沒有應聲。
艮戊自察失言,不再多說什麼,飛身走了。
四下僻靜,山前涼風扶搖,只餘白弈,獨自拖著傷,重將那睡著的少女摟入懷中,神色模糊。
忽而,策馬清響。
朱雀大街外幽靜坊間,不惹眼的小院堂中,裴遠不住向外望去,面有焦色。一旁窗畔靠著個漢子,抱臂靜立,懷中抱一柄九環大刀,竟是殷孝。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