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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今生,他與她只能錯過了。這當真是命裡註定的,在劫難逃。
太極殿上驚豔,風華絕倫,她便像一隻金翅鳳凰,以這勇烈姿態,飛上了九霄。
聖上大愛她犀利智勇,一道諭旨,擇她入東宮,封太子良娣,委以輔助仁弱太子之重責。
聞訊時,她呆愣得渾身冰冷。
德妃謝氏笑催她領旨謝恩。
她忽然站直了身子,神色震驚又悽哀:“大姑母你……你故意陷害我?”
“害你?你是阿姑母的親內侄女,姑母怎會害你。”德妃笑得從容。
她冷冷盯住德妃,咬牙,眸光含恨:“原來你是故意讓我去太極殿。你早預謀好的,要拆散我和——”
她話未說完,只覺面頰一道勁力來,疼痛,又麻又燙,整個人不由自主僕倒在地。
大姑母竟給了她一耳光。
她捂著臉,跪在地上,難以置信。
德妃淡定,便如同那一巴掌從不曾落下:“總有一日你就知道,姑母是為你好。”
“你騙人!”她捂著臉哭了,“你叫我去給人做妾,還說是為我好?你分明是怕受我拖累,敢做卻還不敢認麼?”
“妾?”德妃冷笑,“你莫要忘了。你大姑母我也是宅家的妾!既生作了王公侯門的女兒,還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她含淚倉惶,卻給震得應不上話來。
德妃盯著她良久,微微闔目:“你也該玩夠了。即便你不想著姑母、不想你表弟,總也替你阿爺著想。你阿爺這些年經營得有多苦,難道你便不管不顧?謝家的女兒,註定了是要承擔的,你別再任性了。”
她垂淚飲泣,固執地咬著嘴唇,直咬得滲出血來。
德妃見了冷冷嘆息:“阿詠,你以為任修是什麼人?要和太子搶女人,他還能活麼?”
她猛然一驚,頓時渾身溼冷,十指冰涼。
是的,他不能。皇權至高,生殺予奪,尤其是,對他這樣單薄的一個人。
原來,她真的已無生門。
她絕望地跌在地上,看著大姑母遠去背影,看她拖曳的華服宮裝,卻再也流不出淚來。
她去尋他。
他的腿傷終於養好了,平常日子裡也不再疼痛,只是離不開柺杖。
他大概還不知道,她已不能和他在一起了罷。她這樣想著。但她卻開不了口。她害怕,害怕傷了他。她強作歡顏撒起嬌來向他討聘禮。“我聽說寧州苗寨有一種七色的花釵,是用七種奇花編制的,你去替我找來。找來了我便嫁你。”
他微笑,靜靜地應:“好。我去。”
她險些哭出聲來。她將臉埋進他懷裡,不讓他看見自己的泫然欲泣,輕柔呢喃:“你要平平安安的去,平平安安的回,不要性急,慢一些,沒有關係,我……我等你回來……我會等你回來……”
他輕撫著她的烏髮面龐,依舊是靜靜地應:“好。我不急。”
她抱著他,如睡在春風盪漾中的懶燕,無限貪戀這最後的安寧溫暖,不願醒來。今日一別,便是永遠,那些曾經的歡樂共對,都將離他們遠去,再也不見。她遲遲不捨,直到天幕紫沉,他柔聲勸她早些回去。
她緩緩起身,才行至門前,忽然飛身撲回來。
要她怎樣說呵,千言萬語凝噎,便是無聲,只能無聲。
他摟住她,撫她的肩頭,長嘆:“傻丫頭。”
她終於落下淚來,抹也抹不斷。她倔強地仰起臉,道:“你才傻呢。我是……是擔心你出遠門。”
他默默微笑,輕拭她面頰淚痕。“你放心。我還有你做的護身符呢,山崖上掉下來也摔不死,還怕什麼別的。”他嘆,“你照顧好自己。”
她望著他,恨不能將他刻進心裡。她不捨得,她是那樣不捨。她多想跳起來,告訴他一切,讓他帶她走。可她不能。她決不能。她不能拋下父親,不能害了他。何況,他們又能逃去哪裡?她喃喃地問:“你……你親親我好麼……就一下……一下就好……”她垂下眼去,忐忑,卻不敢奢望。他是君子。他那麼呆的一個傢伙。他不會懂得。
但她卻覺面上陡然溫熱了。他捧起她的臉,只凝視著她雙眼,眸中流動的光熒熒的。良久,他輕輕俯面。
唇間柔軟的貼合溫暖溼潤,小心翼翼,淺嘗則止,卻勝卻無數。她的淚又滾落下來,淌進彼此嘴裡,苦澀而甜蜜。
足夠了。這樣,便足夠。
城外一駕小車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