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裹沙場:青衣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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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正等人稍稍鬆了口氣，只有顧青城面上的冷意未減：　“石開，你起吧。本帥果然沒看錯你。”

顧青城一語，已叫鄭凡幾人驚了，原來石開是顧青城提拔出來的，林將軍竟是沒告訴他們。他們不得不承認石開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上一仗，石開卓越的表現是有目共睹的，雖然話語不多。

“元帥，屬下有錯！”顧青城一言已教他淚流滿面，“屬下辜負了元帥的期望，未能將他們帶回來！”

“回來多少人？”顧青城闔了眼皮，輕嘆一句，“當初我所料，能活十人便是萬幸了。銀環主帥穆勒的營帳不是那麼好進的，甚至，你們，全軍覆沒。”顧青城還不待石開回答，便說出當初的想法。

石開一怔，難怪那夜她的眼神竟然是閃爍的，雖然只有那麼一小會兒，可是他還是注意到了。原來，他們的元帥，真的是料事如神，還有他們，那夜便是選擇了走向死亡。

“回來二十一人。”石開微微哽咽道。

“本帥當日承諾，自會做到，一會本帥親自給你們端酒。其餘的人，本帥也會向皇上請命，給他們雙倍的獎賞，他們的親屬，本帥絕不會虧待。”說著，顧青城眼角也有些溼潤，接著語氣卻冷酷開來，“你們都是擎蒼的好男兒，男子漢大丈夫就要死得其所，銀環侵我國土，殺我兄妹，凡有血性者，豈可忍！馬革裹屍，戰死沙場，到頭來也對得起這世上走一回，就是到了閻王殿，也膽壯三分！但使我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閔山！”

“元帥說的是！”石開堅定地看著顧青城喊道。

“說得好！捷飛還是頭一次聽見這樣自信的話語，元帥的氣度實在令在下慚愧！”宋捷飛心頭一熱，多年的武將生活，已麻木了他的心，顧青城的一席話，又令他想起了當初從軍時的那份熱忱和抱負。

“本帥要的不是說的好，而是做的好！天時地利人和，每一樣都至關重要，而現在，你們令本元帥很失望！都說虎將手下無弱兵，你們的將軍是不錯，可是你們在本帥眼裡，什麼都不是！你們就算想做我的兵，我還覺得不夠格！竟然還敢挑釁我的耐心！”顧青城諷刺一笑，傲慢的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群將士，唇角露出一個冷邪的弧度，“誰若是不服氣，本帥不介意讓你們見識一下，你們若是能贏了本帥，本帥自備三尺白綾，自掛於同城城樓！”

好狂妄的語氣，這普天之下恐怕敢在眾將面前放出這樣的話的人，唯今，也只她一人！就連有戰神之稱的赫連楚也不曾有她三分之一的狂妄！

“你堂堂一國元帥，豈可如此莽撞行事！”任夜冷了聲音，不滿的看著顧青城，不是他對顧青城的能力沒信心，而是這些將軍的確不容小覷，每位將軍的資料，來之前他都看過。

“捷飛雖然欽佩元帥的膽識，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元帥未必能做到獨步天下。驕兵必敗，自負不是好事！”宋捷飛沉靜的眸子深深地泛起漣漪，頗有些失望的看著顧青城說道。也許她的確不乏才華，但是想要戰群雄，他實在對她沒有信心。而一軍之帥，怎能如此草率魯莽，意氣用事！

鄭凡餘人知顧青城分明是衝著他們去的，而他們也的確不服。顧青城一話，教他們原本心中升起的歉意和敬意又一掃而空。“不是我立夫對元帥不敬，眾將就是再不如元帥，加起來也未必會輸給您，元帥這話，是不是太過自大！”

“你們都覺得本帥自負是不是？”顧青城眯眼冷笑，“我只信事實，只講實力，想必這也符合你們的口味！既然如此，本帥就與你們比一場，輸了本帥自絕於此！”

“城兒！”西華快要嚇哭了，一張小臉皺成一團，“你死了我和皇兄怎麼辦啊，我還等著你做我皇嫂呢。”

西華公主這一席話教空氣中的肅殺頓時蕭條遠去，眾人立刻面面相覷，知情的滿頭黑線，她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知情的誤會頓起，真以為顧青城和擎蒼沐言有什麼！

顧青城臉色也是陰晴未定，一時間，心中情潮變化萬千。她和擎蒼沐言之間，糾糾纏纏，情緣起滅，真的不知從何說起。若說有幾許緣分，也是絲絲縷縷，飄忽不定；若說她情未給過，他卻又教她驚豔仰慕過，而他，又因她而起情殤。不過，現在，他已與她，萬水千山，有了無法逾越的鴻溝，也許，一切都將隨風而逝。

“白痴！”任夜怒容滿面，目光冷的似要殺了西華。

顧青城不語，其他的人更不知從何說起。任夜本想激西華能夠說幾句話打破詭異的氛圍，豈知西華認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後，也低了頭不語。氣氛一僵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