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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下雷仲明的敘述就完全不同了,他當時根本就沒想過駱、林兩人會來報仇,因此三月底接到一位久未謀面友人的飛劍傳書,請他去雲夢澤天王島相救,沒想等他趕到天王島,才知道友人前些天已經脫困而出,不需要他幫助了。
隨即雷仲明便南下湖廣,扮作風塵惡丐,四處瀟灑遊蕩,直到某夜撞到位遁法高明、來歷詭異的邪派高手,發現此人在依照地圖尋找什麼寶物,便一路跟蹤下去。不想這一跟天南海北,直到最後在武當伏龍嶺發現駱、林兩人屍體,此人隨即消失不見,雷仲明才隱隱覺得,似乎上了對方大當。
此後雷仲明四處尋找那人蹤跡,自然一無所獲,直到被父親及吳東長老截住。
雷仲明說完他的經歷,掏出兩頁染血的殘損經文,遞給葉夢溪道:“葉前輩,這是晚輩在駱林兩人身上發現的東西,前次之所以不拿出來,是怕吳長老情緒激動,發生更大的誤會。”
葉夢溪拿到經文,兩根手指輕撫兩下,道:“紙張沒有動手腳,是五千到一萬年前的河洛紙。”
又看紙上的古怪文字,目光漸漸被吸引沉浸其中,面色變幻莫定,最後驀然叫道:“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隨即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搖頭一笑,把紙張遞給波索仁寧:“你也看看。”
波索仁寧看到文字,亦是面色微變,瞧了半晌,最後皺眉搖頭道:“不像,我看不像!”
旁人都不知道他倆在打什麼啞謎,唯有雷守陽無動於衷,淡淡道:“兩位不用瞎猜了,得到這害人東西后我下過一番苦功,文字是九曲黃文未錯,應該是對原本《雌一寶經》的描摹,神機活現,但仙靈之氣不足,估計是合道前輩的手筆。那個佈局者能拿出這等古物,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血紙最後交到李慕白手裡,李慕白皺眉看了兩眼,就遞給吳東:“你聞聞看是誰的血。”
“這張是戴禮的,這張是川兒的,氣血都很旺盛新鮮,可見是金丹還未離體前所沾染。”吳東辨析完畢就遞迴給李慕白,瞅都不瞅一眼。
“雷二公子,這兩張紙,對證明你的清白並沒有任何用處。至少,目前還是這樣。”
李慕白下結論道。
“但對我來說不是這樣,”雷仲明道,“如果不交出來,我會自覺有愧。”
李慕白視線平移到雷守陽臉上,等待這個神霄派的當家人,拿出最後的主意。
雷守陽沒有迴避,淡淡的道:“我以雷家第七十五代家主,神霄派七十九代掌教的身份,在此立下天雷誓。若雷仲明確是殺害駱、林兩位的真兇,吾以天雷正法誅之,其後裔二十代內不得修真。若是雷仲明十年之內,尚不能證明其清白,吾仍舊以天雷正法誅之,但禍不及後裔。若是雷仲明雖然不能證明,但有種種跡象,表明兇手另有其人,吾廢其修為,留其小命。不知道李掌門吳長老,對此是否滿意?”
李慕白不說話,回視吳東。吳東冷冷瞧著雷守陽:“卻不知雷掌教所說的第三條,所謂種種跡象是個什麼跡象?”
雷守陽毫不退讓:“人在做,天在看。我雷家七尺男兒,頂天立地,若是隻看本心,何須十年,今天我就可以給出答案。可惜吳長老要的是證據,這就由不得雷某不給孽子留一條後路了。”
吳東怒氣上衝,正待發作,李慕白一把按住:“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難道還不夠看清一個人嗎?葉掌門、大藏師、徐掌門、紫霄掌門都是見證人,就這樣說定了。”
敲定雷仲明這邊,李慕白又把目光投向景波、卜烈這對師徒。
實際自打山門照面開始,李慕白的神覺大半都留在這師徒倆身上。原因無他,雷仲明那邊也就死了兩個,而卜烈這邊是十一個,孰輕孰重一目瞭然。更糟糕的還是,卜烈顯然是見過劉海樵的,他也沒有掩飾這個事實,反倒還打算用他那半生不熟的華語,跟後者打招呼。可見此人若非腦筋有問題,就是險詐到了極處。
從表面看,這對師徒性子各走極端,景波是苦行僧式的冷靜麻木,卜烈是性格暴躁,途中有好幾次都想插嘴,擺明有滿肚子的話要說。
果然李慕白剛把目光投過去,這個紅袍大番僧就跳起來,嚷嚷道:“李慕白大掌門,我卜烈比誰都冤啊!你們說我打死了你們的徒弟,可是我也死了徒弟呀,我去哪裡找殺他的人?”
“卜烈閉嘴!”
景波無比沙啞地,用藏語打斷卜烈那令人難以忍受的聒噪。
隨即他慢慢抬起眼皮,眸中精光閃現,凝視著李慕白道:“李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