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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道:“唉!這糧食供應的問題真教人頭痛,據龍大小姐所言,雖有大批人逃離洛陽,可是留在城內的軍民們過十五萬之眾,我們送來的東西頂多夠半個月之用。”
跋鋒寒卻啞然失笑道:“你這條數是怎樣計算的,五百輛糧車,每車兩頭騾子,合共壯騾千頭,每天殺騾百頭,可食足十天。殺騾後再殺馬,一個月怎都捱得過去,何況洛陽尚有餘糧,就當仍可捱一個半月,該夠時間讓竇建德來解圍吧!”
寇仲與徐子陵面面相覷,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若要讓他們想,如何也沒法把那些辛苦將糧食駝來的騾馬計算在內。
龍葵卻只是擺擺手,“現今唯有當機立斷,趁李世民的封鎖尚未完成,在半夜突圍離城,去見竇建德!”
寇仲嘆了口氣,知道龍葵所道乃是最好的辦法,是以莫說再打趣跋鋒寒與龍葵,他們連休息的時間也不過只剩下兩三個時辰罷了,待得天一黑,便是此次最艱險的一仗,今趟往見竇建德絕不會是順風順水,還是李世民擊殺他們的一個好機會。
四人各自休息,寇仲見跋鋒寒與龍葵踏入同一房中,即便在這緊張時刻,依舊不忘對徐子陵擠眉弄眼,徐子陵沒好氣地瞥他一眼,徑自回房。
不過兩個時辰,便聽跋鋒寒在門外淡淡道:“兄弟們!修行的時候到哩!”
水閘“隆隆”聲中往上絞起,到可容木筏透過,狹長的木筏悄無聲息地下水,筏尾湧起一團水花,木棧順水沿洛河疾如奔馬的衝過水閘,來到城外茫茫的黑夜裡。兩岸四方黑沉沉一片,似是全無敵人,但三人曉得李世民圍城的十二萬大軍,已在四周高地和河道險要處重重佈防,無論他們向任何一方突圍,仍難逃敵人耳目,只要被任何一隊唐兵纏著,李世民親率高手來援,他們除力盡戰死外,再無其他可能性。
成敗關鍵在那一方能搶快一點。
洛水是交於洛陽眾河中最寬敞的河道,直通大河。從洛水闖關,是他們能想出來最直接了當和快捷的突圍之法,最理想當然是可直抵大河,登陸北岸,縱使被截,中途棄筏登岸,主動仍在他們手上,故大有成功突圍的機會。
前方遠處號角聲起,四面八方均有蹄聲傳至,可知敵人生出警覺,作出反應,調動各方軍馬。
寇仲、徐子陵與跋鋒寒卓立筏中,腳旁擺放三筒勁箭,三張鐵盾。夜風拂至,吹得三人的夜行衣貼體起伏拂動。連龍葵都一反常態,披上一件密不透風的黑色斗篷,一身紅衣被嚴嚴實實地裹在裡面,非是她不肯換下那身廣袖流仙裙,實是唯有這條裙子才是她防禦最高的衣服,於今夜而言,無疑穿著它方才是最安全的。
龍葵站在舟尾,纖白指尖熒光微亮,小舟無風自動,速度之快實在已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夜空雲層厚重,星月無光,天氣仍未好轉過來。
寇仲從容笑道:“你猜我們最先遇上的會是甚麼?例如一張攔河的大網、鎖江的鐵練子又或唐軍的水師船?”
跋鋒寒微笑道:“洛陽乃八河聚匯之地,山川形勢複雜,李世民根本無從猜測我們突圍的路線,更想不到我們今晚走,我敢肯定他現在是手忙腳亂。”
龍葵冷哼一聲,“你這人最大的缺點便是自信過盛!”
寇仲瞧著筏頭破開河面濺起的水花,笑道:“老跋,這回可莫要說我不幫你哩,我寇仲會小看任何人,卻絕不會低估李世民!封鎖河道的方法可繁可簡,例如在兩岸部署十來座投石機,再加箭手,我們只好棄舟登岸,我能想到,李世民手下謀士能臣眾多,又怎會想不到!”
他話音剛落,龍葵便淡淡道:“來哩!”
木筏拐往右岸,只聽左岸蹄聲震天,四人終要迎來第一仗!
63、困獸 。。。
大河奔騰;洶湧澎湃地自西而來;河浪撞上岸旁石灘;激起一片水霧煙雨;水聲咆哮,氣勢凜然。
一片黑暗中一艘高桅巨舶如巨獸般蟄伏在奔騰的大河中,悄然不動。
船上未曾亮燈;只一支單薄的火把,忽明忽暗的火光中;李世民臉色沉凝;目光閃動,安然坐在船首平臺的太師椅內,左為齊王李元吉,右為李神通;又見長孫無忌、尉遲敬德、梅洵、康鞘利、李世績、羅士信、薛萬徹、龐玉等十幾位大將羅列在側,只不見秦叔寶、程咬金等與寇仲、徐子陵有交情的將領。艦上衛士遍佈,皆是李世民最精銳的玄甲戰士,人人手握強弓,明明有數百人等,卻無一人發出聲音,可見唐軍的紀律嚴明。
李世民目光炯炯地看著河岸對面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