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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以後,不是被我用畫水劍殺死,便是身中斷霞散,受我擺佈整治。不,又何止是仇人?瞧馮宿雪統御門人那神氣的模樣,等我有藥在手,還有擺佈不了的人嗎?」
漸行漸進,依稀看見莊子旁邊小小一塊菜地上,是錢九命彎腰施肥的身影,旁邊跟著一個女子,那是錢九命的羌族妻子。殷遲忽然一陣激動:「無寧門人為了逃避西旌追殺,躲在這苦地方過了十幾年,天留門插手黑杉令之事後,大家過得更加縮頭縮腦了。無寧門人甚麼別的也不要,只求我長大報仇將來我在江湖上立威揚名,償還他們的,定比他們能想到的要更多更好。」
錢九命直起身子擦汗,正見到殷遲迎著西斜的陽光緩緩行來,他還道自己眼花,殷遲已叫了起來:「九命伯,九命娘!」錢九命大喜,喊道:「阿遲,是阿遲迴來了,你到哪兒去耍啦,這麼長時候也不回家!」
殷遲微微一笑,跳上了馬背,蹲身鞍上,催馬快跑,便在急馳的馬背上半蹲前行,這正是錢九命教他的,他在路上,沒事就與這匹天留門借他的坐騎套交情、練把戲。此時他已悟到畫水劍的「踏水」絕技,馬背起伏,豈及得上大湖波浪變幻多端?他時不時更在鞍上站直,又或翻身倒立,身子波動,便如舞蹈。姿式是錢九命教過的,身法卻比錢九命所示範的好看數倍,這是他在湖中踏浪前進的姿態,早已練得兼具勁健和飄逸。
錢九命只看得心花怒放:「我當年跟他一樣大,在長安市上剛出道時,可也沒這樣的造詣。可惜,可惜他就是沒福份學到『靈蛾翻飛』」
馳到近處,殷遲絲毫不懼馬蹄踏人,一個前翻就越過馬頭跳下了地,馬兒果然也就停步。錢九命在他頭上拍了一下,笑道:「功課倒沒拋荒了。唉喲,你長高得真快。咦,你是給人關了起來、見不到太陽麼,怎地成了小白臉?怎麼也不給你阿孃寫封信?」錢九命性子活潑,興奮之下,說話連串不停。錢九命的妻子不甚通漢語,也微笑招呼。
殷遲問道:「我娘還好麼?大家都好?」錢九命道:「都好。就是」略一猶豫,說道:「就是日子近了,還沒聽到你音訊,你娘有些心神不寧。幸好你回來了,我們都擔心你趕不上。」殷遲低下頭去,道:「怎麼會趕不回來?便是天上落刀落劍,我也會兼程趕路。」心想:「阿孃以為我在阿爹忌日前趕不回家,一定又失望又生氣。」他心裡記掛母親,說道:「九命伯,勞你照看著馬兒。」往應雙緹居住的屋子快步走去。錢九命在身後叫道:「我去告訴大夥兒,今晚給你洗塵。咦,你該去教練場,門主在那裡!」
殷遲一怔,轉而走向莊子東邊的教練場。無寧門人原是西旌青派的殺手,雖然退隱,仍有練武健身習慣,只是殷遲不練武的時候,應雙緹從不涉足教練場,更不過問門人練功之事。她之所以接任無寧門主,是眾人在殷衡死後推恩而擁戴,她管轄的是莊子的生計,而非門人的武藝,她的武功,並不比無寧門諸人高,除了教導殷遲,也無出手的機會與念頭。為何今天要在傍晚到教練場去?
轉進教練場,場中寸草不生,是含鹽量極高的白地;場邊環立著五株巨大扭曲的枯木,終年片葉不生,卻屹立不倒;這塊地就這樣自然形成了一個露天練武的好所在。陡然間一件暗器朝自己身旁這株枯木射來。殷遲伸手接住,暗器來得並不勁急,一入手的觸感萬分熟悉,正是自己暗器囊中時刻攜帶的彎月鋼鏢,是父親當年外出行刺的武器,現在卻成了唯一留給自己的遺物。殷遲不知母親何以要練這暗器,叫道:「阿孃,你」
場中一個月白衣裙之人側過身來,黑髮如雲,並不挽髻,只在鬢邊插了一枝珊瑚髮釵。這人一身素淡,更無脂粉,這枝珊瑚髮釵就顯得特別亮眼,襯在一張清麗無儔的素顏之旁,蒼白的面頰才宛然多了幾分血色。
這麗人眉間深鎖重憂,長睫起伏,眼波流轉,竟是透著異樣的倔強。
她點頭說道:「阿遲,你回家了。」聲調與衣衫面貌同樣清冷,與身段同樣纖細。錢九命見到殷遲,歡天喜地,說話如連珠炮般,這人卻似並不縈懷。她看上去尚不到三十,話聲也甚是年輕。
這樣的冰冷神態,殷遲瞧了十多年了,全不以為異。他快步向前,說道:「娘,累你掛心了。怎麼你到教練場來了呢?」那麗人道:「你不在家的這段日子裡,我長日無聊,讓六臂師傅教了我一些擲鏢的手法。」殷遲問道:「為甚麼單練鋼鏢?」說著將手中的彎月鏢遞了過去。
那麗人伸出一隻不塗蔻丹的細長素手接過,望著場邊枯木,淡然道:「想到了,便練了。你在家時,我忙著盯你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