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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送入。這不是內力有多深厚,而是仗著極為突然的發勁之勢,使鈍頭木尺突破肌膚。這人練的顯是一門快極而猛烈的劍術,馳星劍的第二層「流星式」不可能比他更快,只有第三層才有可能將之包覆困住。自己的「捕星式」功夫未到,終究遜了一籌。為甚麼功夫未到?為甚麼以往不苦練、現在才來懊悔?
………【第二十二章 交手(四)】………
康浩陵生性如此,即使在旁人或眼中,他已比師兄們還要刻苦修練,然而遇到不順心之事,又會將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他越走越怒,也不知該怪誰,「這人武功太過怪異,我勝不了他,也不過份不,敵人既敢當街行刺,必是厲害腳色,我怎能不料到?幹麼跟他一來一往鬥劍?便是撒潑亂打,也該阻止他下手啊!」實則他根本未曾預留風度,實是已盡全力也奈何不了敵人,當時別說撒潑亂打,就是脫出戰局、帶著宋惠尊逃逸,也無暇想到。
見血跡一會兒下地,一會兒上房,也不禁佩服這刺客腿傷之餘還這般悍勇。看血跡是往西北方向出城,於是負著竹簍,一路搜查。他邊奔邊怨,平時的自持都拋到了九霄雲外,惡鬥時的*雖已不在,卻仍目露兇光,幸而自己看不到,否則又要自責不得定心。
轉念思索:「難道這刺客所使,才是天留門的武學?天留門不會就此罷休,我眼下造詣,哪能鬥得過?兩次酒棚打鬥,那些人武功很雜,並非師出一系,恐怕不是天留門正宗弟子,只有文玄緒才有點兒樣子文玄緒除了開頭幾下刀法,後來的劍招便是這樣了,他和殷遲兩人,出劍都是這樣的路子。」
「殷遲究竟師承何人?他的劍術」不知怎地,白衣刺客劍下的恨意,與種種奮不顧身之舉,在他心中始終跟殷遲動手時的神態連在一起,「不可能,即使他根本就是天留門派來的刺客,即使他鬼迷心竅刺殺赤派人士,即使他一年前劍術輕功已經甚好,一年之內,也練不到這地步。再說,如果他是天留門的人,幹麼要在酒棚中殺人割頭?天底下那麼多左手使短劍的人,我到底是怎麼了,老把兩個不相干的人想在一塊?」
那白衣刺客,除了殷遲,豈有他人?康浩陵那劍斬在他腿肚肌肉,他一路逃走,每下動作都甚是疼痛,右腿總使不上力。至於被康浩陵一腳踢得鼻血淋漓,嘴唇也咬破,反倒沒甚要緊。他竄上房頂時使出渾身解數,因而迅捷如常,但此時在城中高處縱來躍去,時刻一久,腳步還是不免遲滯。心知康浩陵定在後方四處搜尋,自己一緩下來裹傷,康浩陵立時會追到,而從康浩陵在街上的舉動看來,他對自己殺死宋惠尊是十分痛恨,恐怕還沒盤問,便會先揮劍斬下自己人頭。
至於康浩陵為甚麼總不由得從刺客身上想到他,除了左手使劍與短劍家數兩個共通之處,更由於白袍下的身形頗為眼熟。只是兩人相處時候畢竟不多,而康浩陵激動之際,哪能細想。再者,康浩陵又怎能想得到殷遲何以要刺殺赤派的頭目?
初時他也沒認出易容後的康浩陵,劇鬥中又無法細看身形眼神,然而康浩陵的馳星劍是逐層進展,一年前的手法與此時足可對照銜接,要認出來並不為難。反過來康浩陵卻不能分辨他的畫水劍,那是因為他在天留門得有奇遇,等如是在原有根柢上從頭學一套完整的劍術輕功。
他越鬥越驚,知道康浩陵在這一年內也大有進步,而這人既是康浩陵,那必不會是碰巧路過、見義勇為,而是奉李繼徽或赤派大頭目之命保護宋惠尊,自己只能兩人都殺了。只是,一來決不能殺他,二來根本也勝他不了。
殷遲向西北一路逃亡,要去城外取回自己埋下的行李和短劍,早拋去了斷尺,掌中只握著宋惠尊一隻鼻子。當時康浩陵一招「河漢東傾」籠罩他身後,捕星式劍網逼來,在勢不可能好整以暇地割下頭顱,他靴中一把羌人小刀疾出,將宋惠尊鼻子割下,已被康浩陵打倒,牛骨柄的小刀也跌落在地。眾牙軍搬屍體時發現小刀,隱隱猜出刺客的籍貫,康浩陵卻沒聽清。
他在明氏布莊內,一套將成未成的畫水劍與康浩陵的馳星劍第二層鬥了個旗鼓相當,已知今日若要殺宋惠尊,自己非受重傷不可。他行事原不像康浩陵那樣謹慎計算,他的武功啟蒙,是在無寧門的仇恨裡完成,已慣了一打起來便沒命價狠撲。如今,出道以來第一個遇上的平等對手,竟然是自己仰慕的唯一朋友,三兩下打得性發,見了康浩陵這一年將「流星式」練全的進步,驚駭之餘,突然有些興奮:「我跟康大哥若是回覆本來面目,多半不可能這般狠打。就算能這樣打,我也下不了手。也只有這時,才能將對方當成死敵來打,才能見得這一年中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