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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劍,宋惠尊口一張,叼住了烤肉,騰出兩手托住那人手肘,輕輕推到一旁,取下了口中之肉,笑道:「老弟,你慢來。」
那人倒真是趕路的,這一撞,宋惠尊前襟給烤肉抹了一道油膩,那人見是宮裡的人,臉上通紅,點了幾下頭賠罪,快步走開了。宋惠尊抬起頭來,與康浩陵略一目光交錯,眼神淡漠,一整衣襟,又即前行。這整理衣襟,是說自己沒事。康浩陵鬆一口氣,伸手在前方一名行人背上拍了拍,那人回過頭來,康浩陵假作驚訝,道了聲「認錯」,消去了其餘行人的疑心,心道:「幸好方才沒飛身而起,否則嚇到眾人,我可得躲上房頂去跟蹤宋師傅了。」
在閒花館中所見的試藥慘況,並沒隨這一擾而忘記。那狗到後來所服藥量更重,痛楚更烈,不知是否錯覺,總覺?眼中透著驚恐,彷佛整間偏廳的物事,在那狗看來都是鬼怪。一條壯碩大狗,在抽筋般的顫抖中窒息死亡,連舌頭也收不回去。
他與鳳翔來人悄悄躍上閒花館的圍牆,逃離了偏廳中滿室濃香,只覺呼吸大暢。廳中一條掙扎到變形的狗屍,廳外卻仍聞得其他屋內的婉轉清唱。
想到這裡,便想到竹簍中的一小壇酒。鳳翔來人在牆頭上遞了個沉甸甸的布包給他,開啟來竟是一個青瓷酒罈,釉色極美,不似北方之物。自己原記著要找點好酒,以赴九月初七殷遲之約,誰知從遇見常居疑那日起,再也沒半分空檔。鳳翔來人笑道:「壇裡裝的是正宗柳林酒,可不是南方的東西。你猜是誰要我帶給你的?」
康浩陵道:「不是封師兄,便是史師兄。」連猜了四五個與自己談得來、年紀也差不太遠的師兄,對方只說不是,最後道:「是李公子。」康浩陵驚喜萬分:「不會罷?義父怎能這麼好!」鳳翔來人道:「這是有人進獻給岐王的。李公子說,浩陵是個大人了,以往不許他多喝,不過,我瞧他也很懂事,知道節制。重陽將至,我可惜沒多少時間與他相聚,拿一壺酒賞了他,就說當作義父跟他喝團聚酒罷。」
康浩陵聽義父如此說,一時間倒覺得喝了這酒,義父便願意交託更多重任在自己身上,又高興得身上輕盈,又覺著有些長大成人的穩重。他當街行走,回想及此,這既輕且重的奇特感覺又湧了上來,又想到:「宋師傅今日初五回宮,下次輪值出宮是十二月的事,我就能放幾天假。殷遲大概從沒嘗過我家鄉的酒,這要叫他讚歎一番。」
他成長的十數年間,盡有幾位要好的同門,與殷遲絕無同儕的孤獨大是迥異。然而,殷遲是「江湖上」的朋友,不是因為同窗學藝而熟稔,而是走闖歷險時結識,自然與師兄們不同。同門有如家人,敬重倚靠,康浩陵對師兄們是順從服氣的心情居多;殷遲則是朋友,不免隱隱有些與他較勁的意味。他的劍法比之自己如何,未可得知,戲法自己是變不來,易容術學到一半,那至少美酒一道,可不能輸給了他。
宋惠尊拖拖拉拉又行數步,明氏布莊的鋪面已然在望。康浩陵知道這布莊四周,是刺客最可能出手之地,便趕到宋惠尊身邊。只要宋惠尊安然採辦完畢,自己循著來路護送他回到宮城,這趟任務便算是完成了。宋惠尊右手垂在身側,伸出食指指向地面,意謂進去最多待上一刻。
眼看著宋惠尊走進店鋪裡,眼看一名想必是明老闆的乾瘦老人上來對宋惠尊殷勤招呼,康浩陵早已跟進布莊,看明老闆的雙手雙足有何異動,看是否他根本就是刺客,也看著店內其他客人翻找布樣。店內立滿了大捆大捆比人還高的布軸,康浩陵裝作閒步,在後方繞了一圈,要看布軸之間是否藏得有可疑之人。
才回到店鋪前頭,他身旁一捆白色布軸微微一動,一條白影突從軸中竄出,挾著一把二尺來長、再平常不過的木製量尺,身法有若電閃,撲向背朝此處的宋惠尊,木尺朝宋惠尊後頸大椎穴疾戳下去!
這一下幾乎是絕無可救,康浩陵連劍也來不及拔,右手急探,也去抓那人後頸要害。這一抓只是基本功夫,但情急出手也頗凌厲。手指堪堪搭到那人後腦與脖頸交界,正要催勁按落,那人縮回木尺,反手架開這一抓,又避開康浩陵一腿,康浩陵一腿踢空,身子略側,已然拔劍,將背上竹簍擲在身邊一堆布軸之上。
對方既是天留門所派,天留門又意圖不明,最好的辦法是不下殺手,卻打得他重傷,以便逼供。但兩人一交上手,康浩陵立知自己決無把握控制下手強度:那人手上就如身法一般快,招招進逼之餘,一把木尺幾乎不與他長劍相碰,偶爾將要碰上,那人手腕好像自有主意似的,又似能感應自己劍身帶起的氣流,不經思索就變招拍打,又或從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