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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個好學生，要是考不上博士，那可沒有天理了。”李幹事開著玩笑。
“你不知道，現在當大學老師的，要想評職稱、有發展，碩士文憑哪夠用啊。拿我們這個小學院來說，已經有四個博士了。不光是我，以後你也要考。”小麗認真地說。
“我們工作這麼忙，你也不是不知道，哪有空啊！”李幹事一臉疲憊。
“你是在找理由，我不也是抽業餘時間學嗎？”小麗有點不高興。
“我剛讀完研究生，才回來工作兩年多。要是再考上博士，弄不好又要分居了。再說，我們辦公室就四個人；工作也實在忙不過來。”李幹事解釋道。
“你別找理由了，地球離了你還不轉了。你走了，上級自然會再派人來的。再說了，你要是讀完了博士，就有可能到大機關工作了，不比在這兒哄孩子玩兒有發展嗎？”小麗扭過頭來，生氣地質問。
“什麼哄孩子玩？我是在為部隊培養、輸送優秀的後備軍官，是在為國家培養高素質的人才！要說哄孩子，你這個當教師的不是也在哄孩子嗎？”李幹事反駁道。
“你一個大老爺們兒跟我比什麼？再說，我要是讀完博士回來，還不一定上哪兒呢，沒準我還出國掙美元呢！我還要買大房子，總不能一輩子住學校宿舍吧。”小麗真的生氣了，“啪”的放下書本，走到屋外客廳，坐在沙發上抹起眼淚。
李幹事十分沒趣，只好下了床，到客廳去哄小麗。
黃秋月開著檯燈，躺在床上看書。陳佳貝剛剛洗漱完，穿著睡衣，正坐在桌前對鏡梳妝。
“秋月姐，你也擦點晚霜吧。我媽媽下崗後開了一家美容院，家裡有的是。我送你一瓶。”陳佳貝大方地說。
“謝謝，我不習慣用化妝品。”黃秋月連忙回絕。
“你們明天就要到部隊訓練了，要是不保養，等回來時肯定會變成黑妹的。”陳佳貝有經驗地說。
“怎麼，你怕我影響校容？”黃秋月放下書，笑著說。
“我不是關心你嘛。哎，說實話，有沒有帥哥追過你呀？嘻嘻。”陳佳貝也逗趣道。
“去，別瞎說。”黃秋月的臉紅了。
“別不好意思了，聽我們鄰居家的大姐姐說，談戀愛是上大學的必修課。”陳佳貝滿不在乎地說。
這時，樓下響起低柔的薩克斯聲，穿透寂靜的夜飄進室內，吹的曲子是《月亮代表我的心》。
“這是哪位帥哥在求愛呀，好浪漫啊。”陳佳貝手忙腳亂地衝向窗臺，向外張望。
“吹得真好聽啊！簡直是專業水平。怎麼看不著人呢？”陳佳貝一臉陶醉，急切的找尋吹奏者。
黃秋月卻忽然皺起眉頭，顯得很不高興，把臉往裡轉了轉，繼續看書。
“佳貝，關窗睡覺。”黃秋月突然說，轉身放下書，閉了燈。
陳佳貝一臉迷茫地看著黃秋月。
“強強還在學習？”正在衛生間洗臉的金主任擰乾毛巾，擦了把臉，問妻子。
“嗯，還在看書呢！”妻子接過毛巾，點點頭。
“我看看去。”金主任走進兒子的房間。
“注意保護眼睛，別太累了。”金主任對兒子說。
見兒子沒有反應，金主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正在伏案看書的兒子連忙回頭，見是爸爸，無聲地笑了一下，忙拿起助聽器插入耳中。
金主任一邊用手比畫著做動作，一邊又放慢速度，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兒子笑著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又口齒不清地說：“爸爸放心，你先去睡。”
金主任用手做了個再見的姿勢，回頭走出兒子房間。
“唉，眼看著兒子就要從聾啞學校畢業了，今後該怎麼辦呀？我們也不能照顧他一輩了呀。”妻子發愁地說。
“咱兒子是個要強的孩子，放心吧，他會自食其力的。”金主任充滿信心地說。
“一晃兒都14年了，一想起來，就覺得對不起孩子。”妻子聲音有些哽咽。
“別這樣，要說也是我對不起你們。記得那年，我還是指導員，兒子才三歲。你剛走一星期，大雪就封了山。那天半夜，孩子說頭疼、身上冷。我以為只是普通的感冒，喝點薑湯，出點汗就好了。我是怕半夜下山不安全，就沒告訴衛生員。誰知這一燒就是一宿兒。第二天，衛生員他們一看孩子燒得不行了，急忙連滾帶爬地到團部取藥。等輸完液，燒是退了，可我發現他已經聽不見動靜了。”金主任痛苦的回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