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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的清晨。冰城大學迎來了70年校慶。運動場周圍,插滿了彩旗,升起了寫有標語的氣球。
師生們和從各地趕來的校友們坐在看臺上,喜氣洋洋、興奮不已。主席臺兩側,是坐姿端正的國防生們。
金主任的妻子和兒子小強,靜靜地坐在看臺的一角,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的國旗護衛隊。
李幹事的妻子小麗也坐在看臺上,手託著臉,一邊盯著忙忙碌碌負責現場組織的李幹事,一邊思索著什麼。
主持人宣佈:“慶祝冰城大學70年校慶大會,現在開始。”
“大會第一項,奏國歌、升國旗。”全場起立。
遠遠地,一支身著特製升旗禮服,胸佩金黃色綬帶纓絡,頭戴鑲嵌金邊大簷帽,手持特製鍍鉻禮賓槍,足蹬烏黑鋥亮馬靴的綠色方隊,步履鏗鏘、意氣風發地邁步來到廣場國旗臺。
葛文軍出刀、立刀的動作格外瀟灑,引來場上女生們一陣興奮的尖叫。
全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緊緊盯住鮮紅的國旗。
護旗手按分列式隊形排開;三名升旗手踏上國旗臺。
國歌聲起,護旗手有力地甩出緊握手中的五星紅旗,國防生全體敬禮,師生的目光開始追隨著國旗向上……
隨著莊嚴的國歌奏完最後一個音符,鮮豔的五星紅旗冉冉升到旗杆頂部,並飄揚在廣場的上空。師生們的讚許之情溢於言表,歡呼和掌聲久久不息……
觀眾們都坐下了。金主任的妻子看到兒子小強還在仰頭向著國旗行注目禮,愛憐地拍拍兒子肩膀。小強回頭,眼中是激動的淚花。他衝媽媽笑笑,扶著媽媽聽話地坐下。
李幹事悄悄地來到妻子的身邊坐下,小麗猛地回身,也是一臉的激動。小麗主動牽起李幹事的手,兩人無聲地依偎在一起。
接著是國旗護衛隊的彙報表演:託槍換劈槍、正步走、齊步走……
每一項表演都贏得了全場的掌聲和歡呼,也吸引了到場的各家新聞媒體。他們在場內跑來跑去,拍個不停。
每一名國防生的臉上,都寫滿了驕傲和自豪。
鮮豔的五星紅旗高高飄揚在校園的上空。
不知為什麼,這兩天我有點鬧心。好久沒有收到家裡的來信了,也不知爺爺的病怎麼樣了,我很擔心。爸爸的身體也不好,一個人在家,又要幹活掙錢,又要照顧爺爺,真是太不容易了。
——摘自《葛文軍日記》
傍晚,夕陽西下,在天邊塗出一抹濃重的暗紅色。
葛文軍抱著一摞書走進宿舍樓。
“老葛,你家來信了。我經過宿舍管理員那裡,順便給你取回來了。”正在洗衣服的羅笑言看到葛文軍回來了,忙擦擦手上的水,遞給他一封信。
葛文軍放下手中的書,接過信認真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拆開。
“我說,老葛,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家裡怎麼還寫信呀?不但慢,有事還不能及時的交流溝通。咱就不說網路通訊如何普及了,就拿手機來說,別人都換了好幾個了。可你呢,連IC卡電話都沒見你打過。”羅笑言邊晾衣服邊說。
“我也知道打電話方便,可我打給誰呀?我們家裡沒有電話,要打只能打到林場的場部。手機就更沒用了,在大山裡根本沒訊號。說是馬上要村村通電話和公路了,可誰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到我家。我們林場太偏僻了,連郵遞員都是幾天才去一次。”葛文軍邊解釋邊開始讀信。
剛讀了沒幾行,葛文軍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用手抓著頭髮,微閉雙眼,呈現出痛苦的表情。
信上寫道:“你爺爺這次犯病比往年都厲害,還吐了好幾次血。縣上的醫院說,要想救命必須要接受化療。可你爺爺心疼錢,死活不住院,只肯回家吃藥。不過,你也不要著急,我正在想辦法找場部和鄉親們借錢。這段時間我可能沒有時間總給你寫信,也沒辦法給你寄更多的錢,望你理解。另外,要聽老師和部隊領導的話,好好學習、好好訓練。”
“老葛,晚飯後圖書館有個講座,你看到通知了嗎?是關於如何利用網路搜尋引擎查詢資料的,挺實用的,我們一起去聽吧。我一會兒先去佔個座。”羅笑言擦著手上的水問道。
葛文軍沒有一點兒反應,他的思緒早已回到了魂牽夢繞的家——
溫馨的農家院裡,嘴上“叭噠、叭噠”抽著菸袋的爺爺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屋內的土坑頭上,依偎著被子咳嗽個不停的爺爺正在痛苦的抹去嘴角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