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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細細的雨絲,清冷的秋意,所以遊人並不多,而且這斷橋上發生的故事再千古傳唱,也抵不過時間的流逝。
這煙、這雨、這橋、這情已少有人為之駐足了……
“只是,為什麼世人又傳唱‘西湖山水還依舊……看到斷橋橋未斷,我寸腸斷,一片深情付東流’?”
“明末《警世通言》中記載的《白蛇傳》可從來沒有完美的大結局,白素貞被鎮壓在雷峰塔下,許仙看破紅塵情願出家,禮拜禪師為師,就雷峰塔披剃為僧。修行數年,一夕坐化去了。”
黎染置於欄杆上的手漸漸收緊,修了精緻漂亮美甲的手指泛白,越加的用力,頗有幾分猙獰。
“染染,別再生氣了,對身體不好……”
童落辰執起黎染的手,細細的摩挲,心中有些疼痛,他從來不知道,染染竟被傷的這麼深,他只想讓她過單純快活的日子,不曾想過,要讓她有一絲一毫的痛苦。
他太過自以為是了,當初,他該不顧染染的阻止,確切的告訴她許維寧跟那個女人的情況的,若是沒有他的縱容,許維寧不敢那麼明目張膽的。他的錯誤他會糾正,可許維寧跟那個女人對染染造成的傷害,他卻不能姑息了……
“如此本也就罷了,可偏偏許仙臨去世前,還有詩八句,留以警世:祖師度我出紅塵,鐵樹開花始見春。化化輪迴重化化,生生轉變再生生。欲知有色還無色,須識無形卻有形。色/即/是/空/空即色,空空/色/色/要分明。”
說他害怕異類的糾纏,驚恐難安,說那異類嫁於他是因為起了貪念,欲於他纏、綿,因此白素貞被收入缽內,鎮壓在雷峰塔下。
一個一事無成、百無一用的書生,又有什麼是值得修煉千年的妖類貪念的?一個柔弱懦弱的書生,又有什麼美色值得修行千年的妖類駐足?
“我只是不懂,白素貞嫁於許仙時,貌美、溫柔、嫁妝豐厚,許仙同意了,再後來怎麼就反悔了呢?古時向來講究‘一夜夫妻百日恩,百年修得同船渡’,身為白素貞的丈夫,他怎麼能那麼狠心,那麼狠心……”
黎染是真的不懂,當時許仙一事無成,被天上掉下的大餡餅砸中了,他怎麼就從來不想想那餡餅背後的種種呢?
不是許仙起了貪念,貪圖白素貞的貌美、溫柔、嫁妝豐厚才娶的白素貞嗎?不是許仙起了欲、望,欲於貌美、溫柔、嫁妝豐厚的白素貞纏、綿嗎?
“染染,傻瓜,人都是自私的,只能想到自己,哪裡還顧得了他人呢?”
童落辰微微用力,把黎染整個人攬到了懷裡,輕輕的拍了拍黎染的腦袋,心中有些無奈,卻不捨得責備。
“染染為這不知是真是假的故事落淚,卻也不能幫助白素貞哪怕一點一滴不是嗎?染染只要顧著自己,讓自己活的快活高興就好,染染,只顧著自己就好……”
他不懂這些是是非非、情情愛愛,他也不懂這麼一座小破橋有什麼看的,他只是不想讓染染這麼不快樂,僅此而已……
黎染又看了一眼斷橋,心中也有些嗤笑自己的無病呻/吟,果然在富貴鄉里嬌養的時間久了,就變得矯情起來,這情愛一道,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他許維寧既然不願了,那她黎染也不屑。
你既無情,我便休,誰也怨不得誰,她只顧著自己就好……
黎染站在蘇州一座無名的小橋下面,看著一個著了無袖長旗袍,穿了薄底兒繡花鞋,撐著油紙傘的女子,顰顰婷婷的走近,走過,走遠,莫名的寧靜……
她不記得女子的身材,也不清楚女子的樣貌,在她的腦中,只慢慢、慢慢的勾勒出一幅水墨山水,淡雅的、靜謐的、悠然的……
“北極星,那個女孩子,好看嗎?”
黎染手中端著一個精緻的小碟子,上面是滿滿的不知名的水果,咬一個,酸甜可口。
“……哪個女孩子?”
在黎染的眼中,蘇州比任何地方都能代表江南。
一街一河,相依相伴淌過千年萬年的歲月,人早已換了無數波,可這街,這河卻依然如此。這份‘依舊’讓黎染欽慕……
“就是剛剛撐著傘走過的那個女子,旗袍、繡花鞋、油紙傘……”
黎染踮起腳尖,遙遙的指著那個只剩下了一個小點的背影,女子走的雖然優雅,速度卻很快。
“我沒看見。……雨不停的下,我哪裡還顧得上別人?”
聞言,黎染落下腳尖,收回手指,轉過身去,看著靜靜的立在她身後的北極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