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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得李赤嵐高聲喝道:“拿火藥來,將這院牆炸了!”
有人應和著,從小推車中取出一包包土黃色油紙包,撥出引線,扔到牆下。
然而李赤嵐話音未落,便見一道寒光閃過,正要去點火的家奴頓時倒在地上。他手中火摺子本已湊到引線上,卻被一腔鮮血噴濺上去,那噼啪作響的火星竟然熄滅了。
插在他背心上的,是一支束著白羽的小箭。
向箭射來的方向看去,那搖曳的楓林間,在漸暗下來的暮色裡,一簇一簇銀亮的小點微微閃亮。
“銳羽?”李歆慈心裡的這聲呼叫,在院內院外無數人口中一起爆發出來。
便有個冷厲的聲音道:“這天時閣是李家主人居所,有銳羽在,不容你們隨意損毀。”
“你們可知道大小姐是被他們所害?”李赤嵐鬚髮俱張。
“真相未明,因此不敢擅動。”那聲音毫不動容
“可你這豈不是在幫他們?你們這群瞎了眼的奴才!”
“請各位自重。”銳羽的人扔下這句,便斷了聲息,如刀切一般決無半點轉圜餘地。
“撤了火藥,從牆頭上翻過去!”顯然李赤嵐斟酌片刻,便決定不去惹銳羽的人。
他重新佈置了一番,叫泰豐鏢局的人聯成一道弧圈封住院門。
李赤電與李赤雲一躍而起,互相掩護,躍到牆上,牆後樹上射來的暗器一時盡被他們吸引過去。
這時吳嘯子一聲厲喝,驟然從腰間抖開一道長鐵鏈,在手中舞得肉眼莫辨,聲如鬼嘯,再一發力,已如流光殞星般,射向了那株古楓。
激流船隊在水上討生活,這套纜的功夫是自幼練習的,平素在水面上遇了敵人敗逃,還常有用纜索套住敵船,躍上船去拼殺的。如今只是套一棵立著不動的大樹,相較在急流狂濤中施展,不知容易多少,豈有失手道理。頓時那樹無風自動,狂折了一下,發出“咔嚓”之聲,梢頭彎向牆頭,便如一張拉滿了的巨弓。
楓葉簌簌而落,一時所有人眼前,都是狂舞的腥紅色。
這樹上本來蹲守著兩個暗器好手,此時身子劇晃。一個不防便跌了下去,另一個尚還攀住了,抽了刀出來去砍那索子,方砍了一下,刀便豁了個口子,那鐵索顯然是精鋼打造。他念頭倒也轉得快,趕緊去砍被索子絞緊的樹梢,然而李赤嵐一劍挑入他喉頭,緊跟著一腳,便將他踢下樹去。
然而李赤嵐還沒能立定腳,就聽得“砰”地一聲悶響,卻是李歆嚴發掌擊在樹杆上,這古樹雖粗壯,卻也不堪連番摧折,樹皮已經開裂。
踏在鐵索上隨李赤嵐而來的雲、電二人,身子在空中一時失衡,瞬間便各自受傷。
李赤嵐劍光大盛,下挑李歆嚴的天靈蓋,李歆嚴繞著樹杆轉了半圈,避過這一劍,依舊是一掌擊在樹杆上,古楓“咯咯”地響了兩聲,又往下彎去兩尺。
然而李歆嚴正要擊出第三掌時,李赤嵐的劍光已經架在了他的頸上。
他這一劍傾盡全力,周身上下空門大開。
李赤雷發覺此情形,頓時棄了雲、電二人,騰身上了那鐵索,掌若奔雷,直擊李赤嵐的後心。
雲、電二人,一左一右,向李赤雷殺去。
而鐵索之下,無數刀劍槍棍,伺機而動,急欲噬血。
第八章
視窗正對著古楓,李歆慈將五人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心頭狂跳,她幾乎能從腦海中描繪出李家子弟盡數在這一役中傷亡的場面。
她再不能猶豫,一掌擊開面前的玻璃,抽出腰間長劍,縱身而出。
“全給我住手!”
她這一聲清吒,滿庭皆驚,李歆嚴身子一顫,幾乎跌下樹去,然而那掌卻無可收回,依然結結實實地擊在了樹杆上。
巨大的樹冠呼嘯著倒地,李歆慈此時目迷耳亂,只憑著那一絲不可言說的靈覺,架住了李赤嵐的傾力一劍,李赤嵐輕哼了一聲摔下樹去,他內力震得李歆慈手臂痠麻。李歆慈換手再次出劍,擋在李赤雷迎擊而來的掌上。
那掌心噴吐著暴烈的內力,李歆慈一時拿握不住,長劍脫手。她微哼一聲,使出“捕霓分光手”,扣住李赤雷腕上三寸,含聲吐氣。李赤雷腕骨頓折,悶哼一聲,墜下索去。
李赤雲李赤電的一刀一鐧這時已近在咫尺,她無論是招架還是避讓都再無餘暇,只來得及厲聲一喝,再度使出“玲瓏無垢”,渾身佛光乍現,將那刀光鐧影融化在這團橙黃的微芒中。
這時那樹冠方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