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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戶因為踏毀的麥田過來糾纏,騎兵也顧不得驅趕這些圍觀的農戶,甚至也無法顧及有沒有淮東軍的眼線藏於其中。
“就這樣放他們去援燕京?”周行武壓著聲音問身側的羅守山,他們皆是農戶打扮,抱著鋤頭蹲在田頭,看著遠處燕胡大股騎兵經過。
“先回去再說。”羅守山壓著聲音說道,見天色將晚,與外圍的幾名眼線打著手勢,與周行武先往後的趙家寨子退去,入夜後又借夜色掩護潛入灤城東南的蒼巖寨中。
蒼巖寨本是一處民寨,就在十天前,羅守山才率太行山獨立鎮師兩營兵馬潛伏在蒼巖寨中,趕著大股燕胡騎兵從弈城過境,羅守山才親自下山去摸情況。
摸山爬坡,趕到蒼巖寨,天濛濛將亮,參謀軍事吳敬澤率另三營兵馬趕來支援,使得聚集在太山行中脈東麓的兵力增加到三千人,也是太行山獨立鎮師最精銳的第一旅;制軍魏中軍也趕過來就近掌握最新的戰況。
羅守山、周行武不顧摸山爬坡的疲憊,圍著油燈,將燕胡濟南騎兵從山外弈城過境的情況彙報給吳敬澤聽:“明天應還有馬隊過境,我們要是果斷出兵,能咬他們尾巴一下……”
“胡狗子不走井陘去太原,我們還是要有耐心啊。”吳敬澤搖頭否決掉羅守山、周行武的請戰之議。
蒼巖山北側就是有太行八陘之稱的井陘道,是冀中平原與晉江相接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通道。此道奇險,橫穿太行山腹地,有“車不得方軌,騎不能成列”之謂,乃天下九塞之第六塞。
在戰前推演戰局時,軍部就反覆推演過燕虜棄燕京西逃的各種可能。
燕虜棄燕京西逃,有三條路線:一是走蒲陰陘,逃往大同;一是走軍都陘經居庸關,逃宣府;一是走井陘,逃往太原。大同、宣府皆過於居北,一旦在燕京的燕虜逃往大同、宣府,與此時還在河南、山東防線上的虜兵將首尾難以相顧,故而走井陘道逃往太原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戰前臨時整編太行山獨立鎮師的目的,就是要防備燕虜走井陘逃往太原,將戰事無限期的拖長——獨立鎮師這一個多月來,就是從太行山南麓往井陘道附近轉移,從太行山腹地,殺入險僻的井陘道中段,有諸多險要地形能完全對敵軍的攔截。
既然燕虜棄都之意,甚至還調濟南的兵馬馳援燕冀,那獨立鎮師於井陘道攔截退敵的計劃,自然也就落到空處……
羅守山、周行武等一干包括太行山出身的將領,自然是不想錯過這次大戰、不想寸功不能立,既然胡狗子不打算從井陘西逃,他們就想將兵馬拉出太行山腹地去打野戰。
對這種情形,軍部也是有預料,不主張出過早出太行山。畢竟獨立鎮師的戰力偏弱,在山裡趕鑄的二十架四斤級輕炮,彈藥也相當有限,經不住幾場戰鬥的消耗,沒有在開闊的冀西南平原與大股燕胡騎兵會戰的條件。
“是不是打陽泉?”魏中龍也想打大仗,但整體上要服從軍部的的統一部署,除非軍部有最新的指令過來,除非有極好的戰機要立時去把握,不然就不能因為求戰心切而違逆大局。不能出山作戰,但陽泉位於太行山腹地,打陽泉倒是不違背軍部的整體作戰計劃。
吳敬澤蹙眉細思,說道:“胡狗子此時不從井陘西逃太原,但不意味著他們在津海吃了大敗仗之後,還不從井徑逃往太原——我們這時候打陽泉,就會打草驚蛇,最終會失燕虜殘部往大同、宣府方向逃。那樣的話,以後追擊這會麻煩許多,我以為還是守株待兔,等殘敵自投羅網的好……”
魏中龍皺著眉頭,心裡迫切想打幾仗,但想到陽泉之敵不足兩千人,打起來也不過癮;忍一時不打,等津海戰敗後的燕虜殘卒從井陘西逃,說不定能真正撈到打大仗的機會——只要他們能按兵不同,燕虜要匯合從河南、山東防線撤下來的殘兵,很可能還是會選擇走井陘去太原。
“行,聽你了,我們便耐住一時性子按兵不動,等著殘敵過來。”魏中龍說道。
羅守山嘀咕道:“要是再落個空,可不是一仗都撈不到打。”
吳敬澤哈哈一笑,說道:“哪裡會一仗都撈不到打,打下燕京後,收復山東、河南會由淮陽、長淮軍負責,收復關中會由長山軍負責,但晉中可是挨我們最近啊,還怕沒戰可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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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水師沒能撐過一天就全軍覆滅,鎖海防線緊接著就給淮東軍徹底撕穿的訊息,延遲到二十二日,才傳到許昌。
這對於二十二日之前都在滿心以為淮東軍會同長淮軍會從徐州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