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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武卒外,還要額外配四十四名槳手。
江寧城中,除勳貴與官戶以及官定賤籍之外,普通城郭戶共分十等,這裡分等的主要依據是家產,也是大越朝商賈高於前朝的一個具體表現。家產在三十萬錢就可以列入上等戶,就算在繁榮如錦的江寧城裡,家財千萬就可算是豪富。
趙勤民敢肯定林縛這數月往河口、獄島所投淨錢絕對在千萬錢之上,此時又添置三千兩銀一艘的大型帆船,而且一次添置三艘。除了腳下這艘之外,還有兩艘同樣規格的大帆船正在龍江船場的塢港裡建造,趙勤民當真無法猜到集雲社究竟隱藏了多少財力。
都說林縛是林族的棄子,得罪了本家才給逐到江寧,趙勤民卻實難想象實情如此。但是不管怎麼說,林縛的地位與陳/元亮、張玉伯等人相當,雖說給看成顧悟塵一系,是顧悟塵依仗的親信,但跟楊樸、楊釋這些扈從、家僕不同,林縛在依附顧悟塵的同時,並不妨礙他擴充自己的勢力。
林縛不知道趙勤民在想什麼,他考慮過在河口如此大規模的撒銀子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加上購船款,數月來所得的三萬兩千餘兩銀子已經撒出大半,賬上還剩下不到一萬兩銀子。懷疑倒不怕,引起別人的覬覦才比較麻煩,匪寇上門還是小事情,要沒有勢力,給官府構陷下獄也是常有的事。但是隻要顧悟塵還坐在江東按察副使的位子,林縛就不用擔心有人會明裡對集雲社下手。至於顧家,且不說顧悟塵還是念情誼之人,除了集雲社許給顧家每年一千兩銀的銀股錢外,此次東城尉與市井兒衝擊河口事件中,顧家所得就不止三萬兩銀,再說河口的地利,林縛也讓給顧家掌握。至於顧家能不能控制好趙勤民、顧嗣明,就不是林縛所能考慮的事情了。
在將河口建設重任轉移給東陽鄉黨共建之後,集雲社花在基建上的銀子就明顯減少,但是在新編武卒與武衛訓練上的開銷以及募工及軍戶流民的安置費用大幅提高。
雖說集雲社還沒有開始大規模的行商,進入四月之後,顧家今年所產的新茶也才小批次運抵江寧行銷,但是獄島上十張大紡車晝夜可出紗三百餘斤,足抵江寧城中一百四五十家紡紗戶所出,月積盈餘可達二十萬錢,已經過前任司獄強迫女囚到曲陽鎮妓館賣身獲利。獄島囚使下水漁船增至六艘,加上江灘淺水捕獲,除供應獄島與河口所需外,每日還能有近三百斤醃鮮魚剩餘出售給魚販子;只是此時醃魚所需鹹鹽都是從官定鹽商那邊購買,醃魚得利甚至不及鮮魚,但是此時要為日後在醃魚中大量使用私鹽鋪底。獄中鐵作坊基本上已經能滿足獄島上的鐵器工具消耗,還能供應河口。最早種下的蔬菜也開始出產,能供應獄島跟河口。
最初招攬的募工流民青壯都分拆各處,河口用工也逐漸以東陽本鄉子弟為主,但是尚餘百餘青壯年婦女以及後來新編軍戶又有近兩百家屬要安置。這邊自然提供不了足夠的土地給他們耕種,但是也不能白白供養他們,林縛使集雲社在河口籌建織紡工場,在工場建成之前,先購置大量的普通紡車到各家,由集雲社統一供棉到各家紡紗再由集雲社集中出售給江寧城各織紡作坊。
集雲社此時雖說還入不敷出,但是渡過耗銀最巨的鋪底期,而且支度缺口也每日以可見的度在縮小。要是趙勤民真能看到獄島的細賬,他此時的驚訝還要再增加幾成。
都說“以權謀財、以財謀勢”,在林縛看來,花出的銀子才是銀子,保證集雲社的收支平衡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林縛想起上次回城裡聽顧悟塵說秦城伯私下將這三年在江寧收刮的銀錠子都熔籌成千兩重一隻的大銀球以防盜竊,林縛也只能深深的嘆一口氣,心裡猜測:秦城伯離開江寧北上會帶走幾百只大銀球?
大帆船抵達河口,河堤碼頭上鑼鼓手越的出力,將鑼鼓敲得震天響,大小鰍爺指揮著手下操縱帆船出河口往西逆流折向駛入江岸碼頭的深水航道進入泊位。
林縛站在船頭甲板上,遠遠看著東邊有一艘輕舟順水而下,輕舟上站著幾人正對獄島指指點點,帆船駛出河口來,也吸引了他們的目光回頭看過來。
這幾人都是長衫冠巾打扮,沒有什麼出奇的,但是這艘輕舟兩側還有兩艘快槳船,船上各井然有序的坐著十數名漢子,觀其坐姿都是百裡挑一的健銳。
林縛心裡好奇:這幾個文士是誰,秦城伯貼身的那幾十個隨扈精騎都沒有數十護衛健銳精氣神足啊?只是隔得遠,也看不清他們的細貌。
第一百零二章 四月芳菲(三)
春水淺翠,細浪如玉,輕舟隨波逐流。
浙西名士高宗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