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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只能賭王學善能將人撈出來。”奢飛虎說道,又問去按察使司那裡打聽訊息的家人,才知道永昌侯府、宣撫使司、江寧守備將軍府、提督府等派了人過去打聽訊息,搖了搖頭,心想:這形勢越亂對晉安就越有利,今夜倒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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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府東城鐵窩子巷王學善府上,內堂裡***明亮。
王學善焦頭爛額,鬍子都扯斷好幾根,他也沒有想到與顧悟塵之間的對抗一下子激烈到這等地步,東城尉陳志、江寧府戶曹令史周泰,江寧府尹私幕趙勤民,廣泰典當行財東趙啟貴等人坐在內堂,都一臉期盼的拿眼睛盯著王學善,等他拿主意,能不能在今夜將人從城中大獄撈出來,全看王學善了。
王在堂下跪了有一個時辰,兩腿膝蓋麻木得都沒有知覺了,肩膀靠在廊柱上勉強不倒下,卻不敢站起來。
堂上火燭在嗶嗶剝剝的燃燒,松脂氣味漂散,這會兒有王家家僕進來稟報:“王管事回來……”
坐在堂裡眾人神色稍振,王管事是王學善府上的大管家,入夜前拿到王學善名帖去顧府找顧悟塵,有沒有轉機就要看顧悟塵理不理會王學善的投帖了。
年愈五旬的王管事走進堂來,手裡還拿著王學善的名帖,看著眾人都期盼的看著他,面露難色的搖了搖頭,說道:“大門都沒能進去,說是顧悟塵今天難得有好心情請人喝小酒,什麼客人都不見……”
王學善面沉如水,顧悟塵鐵板一塊,連他一面都不肯見,要想從城中大獄撈人,按察使賈鵬羽的手令最管用,但是按察使賈鵬羽下午說是先去上元縣檢視之後再去平江府的,他派人去追,才知道賈鵬羽離開江寧之後就直接率隊去平江府了。他又派人快馬追去平江府,但是算著時間,就怕等拿回賈鵬羽的手令,人已經死在城中大獄了。
城東尉陳志霍然站起來說道:“實在不行,我率人馬去城中大獄將人搶出來,還怕他們在江寧能翻得了天……”他的內侄給逮住,他妻子撒潑在他臉上抓了兩道血痕來,要他一定將人撈出來,不然就跟他沒完,他舅子一家老小都在他宅子裡等著訊息。
“吵什麼吵,”王學善猛的一拍,“就不能讓我安靜些?”
陳志頓時給嚇得不敢說什麼。
趙勤民給王學善做幕八載,王學善什麼人,他心裡最清楚,他知道王學善沒有膽量讓陳志帶人去衝擊城中大獄的。顧悟塵除了身為按察副使之外,還身兼都察院左僉都御史,在都察系統的官職是跟按察使賈鵬羽是平行的,這身份是顧悟塵在江東郡的尚方寶劍,有風聞奏事之權,也就是說什麼事情他都不需要有真憑實據只要有所懷疑就可以直接寫奏單進逞御覽。
陳志也是孬種一個,他要有膽子在東市當街將人截下來,什麼事情都能和稀泥和過去,就算當街死幾個小兵小卒,頂多將他撤職查辦,他隨便再找個地方躲上幾年就是,大家各執說詞,顧悟塵還能鬧到天上去?他偏偏沒有膽量截人,拖到現在人落到按察使司手裡、顧悟塵不放人真是棘手了。
“有府尹大人替我們撐腰,顧悟塵未必敢下辣手,”趙勤民觀察著王學善臉上的神情,知道事情不能再寄望到他身上,站起來低頭恭敬的說道,“明天就知道分曉,我們還是回去等候訊息吧,也實在不用太悲觀了……”看了看堂下跪了許久的王,說道,“少君也起來吧,這事不能怪少君,誰曉得那個東陽舉子會如此的手狠手辣?”
“我會想辦法,你們都回去等候訊息吧……”王學善聽趙勤民這麼說,鬆了一口氣,不愧是跟自己八年的幕僚,終究知道自己的心思。
王聽了趙勤民的話,也順勢要爬起來,當是跪了太久,膝蓋下已經麻木,手撐著爬起來就朝一旁栽倒,旁邊的家僕手忙腳亂的將他扶起來。王嘴裡還是悲慟的喊道:“我對不起幾位叔叔……”
王學善揮手說道:“將這畜生趕出去,讓他回屋面壁思過,沒我吩咐,誰也不許放他出來……”
王給四個家僕託頭抱腳的給抬出內堂,等出了院子,王掙扎站起來,吩咐一名家僕:“你去見藩知美,讓他將柏園那小婊子給我送過來……這事我跟那東陽豎子沒完。”
那家僕心裡輕嘆,少公子不想辦法將那些因為他給關進城中大獄的狐朋狗友撈出來,也不敢直接去找東陽舉子林縛報仇,卻想著要在個小女孩子身上撒氣,但終究王是主人,那家僕應了一聲,便出府去找藩知美要人,也不知道藩知美人在哪裡,只能先去藩樓打聽。
內堂這邊其他人終究是不甘,這時候只能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