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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我們願不願意,洪澤浦也定然要亂,除非此時能將江寧水營半數戰船兵馬調入洪澤浦穩定局勢……”曹子昂說道。
“……”林縛點點頭,洪澤浦諸家勢力已經秘密串連,誰退出都有可能向官府出賣別家,都綁上了戰船,誰不會允許別人退出的,除了一條道走到黑,這種事就無法停止下來。秦城伯只是他們看中的一個獵物,要不然在緝盜營陳韓三部調入淮安之時就鬧事了。
曹子昂、周普等人對陳韓三及其部眾恨之入牙,也恨不得洪澤浦諸家勢力能領導漁民、船戶起事,借刀將陳韓三及其部從滅掉。
天下大勢如此,林縛也無能為力。就如曹子昂所說,要穩定洪澤浦的局勢,除非將江寧水營半數戰船調入洪澤浦威攝,這也只是苟且之計,無法徹底的將官民之間激化的矛盾解決掉,更何況就算李卓也無權將江寧水營半數戰船調入洪澤浦穩定局面。
“也無法管太多,秦城伯在江寧三載,刮取民脂民膏無數,不管如何,要先將魚兒引入洪澤浦總不會錯。”林縛說道。
事實上,秦家僕役近千人,精銳隨扈武士有四五百人,此次都會隨秦城伯離開江寧北上。就算秦城伯北上完全不借助外援,要不是洪澤浦諸股勢力聯合起來,還真沒有哪家或哪幾家有能力啃下這塊硬骨頭。
林縛昨夜如此炫耀武力,一是要小股流寇知難而退。東陽號所藏精銳,人數雖然不多,但是林縛也不怕洪澤浦上單股的水寨勢力跑出來搶船。二是試探洪澤浦諸家勢力有沒有聯合成一起。
秦城伯為防盜,將數年來收刮的銀子鑄成千兩一隻的大銀球,據說有沒有八百隻也有六百隻,其他珍寶古玩無數,這次秦城伯卸任北上隨行要帶走的財物將是一個極為驚人的數字。要是洪澤浦的水寨、漁民、船戶諸勢力聯合起來將秦城伯當成獵物,林縛越是囂張過境,越是會安然無事,諸多跡象已經表明洪澤浦諸家勢力已經秘密勾連起來再舉大事。
再說以東陽知府沈戎之能,多半也覺察到洪澤浦的異象。要是沈戎真相信洪澤浦漁戶聚鬧風波真過去了,在柳西林給調走後,他何必多此一舉的將東陽府軍一部精銳秘密留在石樑縣?
想到這裡,林縛意識到一個問題:早就意識到洪澤浦異狀的沈戎會不會也有意縱容秦城伯卸任後北上走洪澤浦回鍾離縣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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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迷局(三)
東陽府雖說只有石樑縣這一塊狹長飛地嵌入江寧、維揚、淮安三府之間,但是控扼石樑河要津。沈戎早就覺察到洪澤浦勢態有異,要不是林縛在路上與柳西林遇到,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沈戎在石樑縣秘密佈置一部精銳。
林縛將突然闖入腦中的念頭說給曹子昂他們聽,大家細思來,當下石樑河沿岸的局勢竟然更像是東陽知府沈戎有意縱容。
“他這是為哪般,也想渾水摸魚撈一筆?”趙虎問道。
“沈戎不會貪這財。”林縛搖頭說道,沈戎為從四品知府,是實權派官員,要撈銀子實際比顧悟塵門路要多,不會冒這個險,實際上沈戎為官還頗有清廉之名。
“他與秦城伯有私仇?”周普問道。
“說不定有,”林縛說道,“但是我更擔心他別有用心啊。”林縛沒有見過沈戎,對他的印象都是別人交耳所傳,對他實在沒有準確的認知。
“什麼用心?”大鰍爺葛存信問道。
“這些年來,沈戎一直是主張整編府軍的官員,他在東陽做了一些事情,也有一些成績,但畢竟受到的阻力很大,無法真正的實踐他的主張。再一個,沈戎在朝中黨爭裡屬於騎牆派,哪派得勢就倒向哪派,雖這些年官運亨通,為政也有佳名,實際上很難得到真正的重用——要是不怕用最惡意的心思去揣測別人,基於以上兩點,也足以讓沈戎縱容秦城伯走石樑河、洪澤浦水道了。”林縛說道。
“啊……”聽林縛這麼說,大家都倒吸了一涼氣,要是真相跟林縛所推測的一樣,沈戎最終的目標竟然是要縱容洪澤浦的漁民、船戶舉事叛亂好給他有平叛建功、整編府軍的機會。沈戎在東陽知府任上多大的功績都不可能比成功平定一場數萬人規模的叛亂來得更耀眼。
“他這是玩火啊。”曹子昂說道。
林縛點點頭,深以為然,說道:“也許沈戎打心底就瞧不起洪澤浦的漁戶能成什麼大事、成什麼大氣候……”
秦城伯從江寧守備將軍位上卸任後加封輔國將軍,乃從一品大吏,東南諸郡再沒有位階比他更高的官員了。洪澤浦諸家勢力打劫秦家船隊,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