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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閩戰事結束、新一輪的漕運還沒有開始,西河會也有大量的船舶空閒,不然昨天也無法一時調集上百艘船來。沒有活做,但是船工還是要吃飯,要養家餬口,這些年來每個普通船工能從漕運上所得的工食錢總共才三千錢,通常要跑大半年,能讓自己吃飽已經夠勉強了,更不要說養家餬口了,也迫使河幫要在漕運空檔期裡尋找新活。
這些事,林縛只是起著頭,詳細的會交給林景中去跟西河會商談,等了片晌沒見林景中身影,心裡奇怪:安頓西河會會眾的事情,林景中牽個頭,交給集雲社的夥計去辦就可以了,怎麼還脫身過來?當不成他要將饅頭、包子之類的吃食,親自送到船上、還喂他們吃不成?
趕巧錢小五過來彙報事情,林縛到前廳外的屋簷下跟錢小五談話,窺見林景中真親自安排人將吃食與湯水送上船去,看情形還是每一艘船的都親自送到,身後有個穿綠衣裳的女孩子緊跟著,看似西河會的,心裡奇怪:會是誰?孫文婉的貼身丫鬟也在偏廳裡,跟蘇湄、小蠻她們一起陪孫文婉說話。
“你辦事之前去碼頭將林景中叫回來。”林縛吩咐錢小五道。
林縛就在門外等著林景中回來,問道:“將人家姑娘的閨名、家室、許未許人打聽出來沒有?”
“這哪好意思問?”林景中順口回道,轉念又明白過來林縛這是在擠兌他,嫌他在碼頭磨蹭太長時間了,畢竟麵皮子嫩,頓時就漲紅了臉。
“也知道不好意思啊?那就別粘在那裡啊!”林縛擠兌道,“進來,指望你過來談事情的。”
林縛在林景中心裡已經建立起威嚴來,林縛這幾句話說得不輕不重,林景中摸不透他的意思,便不吭聲、老老實實的跟著進了前廳。
孫敬軒看見林景中進來,為剛才在碼頭上忽視他的事情很是抱歉,站起來說道:“讓林大管事忙到現在……”
林縛說道:“剛才請託孫會二樁事,孫會派人跟景中詳談。渡船之事,西河會若有意河口設個點,河口這邊可劃一畝地給西河會用,地不用西河會出錢,秣陵縣可出地契,但是地上建窩棚還是青磚瓦房,就要西河會自己出錢出力了。河口這邊邀集東陽鄉黨,也是這般條件。孫會你覺得呢?”
“行啊。”孫敬軒答應道,這邊建棟一畝大的中等宅院,一百兩銀也蠻成樣子,河口這邊真要繁榮起來,西河會在這裡就多一處收入來源,總比漕運空檔期擠成龍藏浦跟其他幫會搶生意要好。就算拿這個還林縛的人情,也遠比剛才給拒絕掉的一千兩銀子要少得多,為了以示重視,孫敬軒說道,“運新茶不是小事,西河會這邊,我讓敬堂親自走一趟,這諸多事,由要勞煩林大管事跟敬堂詳細說明了。”
“對了,”林縛問孫敬軒,“我剛才看見碼頭上有一名綠衣少女,似西河會的人,不知是誰家女孩,可曾許配人家?”
“……”孫敬軒下意識的回頭看到堂弟孫敬堂一眼,心想文珮怎麼上岸來落到林縛的眼裡了?
孫敬堂倒是鎮定,剛才小蠻、柳月兒沏茶來,容顏之美真不在婉娘之下,文珮毛丫頭雖說也很討人喜歡,他這個當爹的也覺得要稍差一些,再說婉娘昨夜被囚也沒有受其他的欺辱,剛才談話,武延清對林縛的品性也十分的推崇,應該不是好色之徒……他正遲疑間,突然看見剛才鎮定自若的林景中瞬間漲紅了臉,忙笑道:“林大人是說文珮嗎?那應該是小女,才十七歲,本應該早許了人家,只是她娘捨不得……”
“景中是我族兄,品性端正,學識過人,雖說沒有考取什麼功名,但也是勳族子弟,只是眼界頗高,今年都二十有二了,還打個光棍,”林縛笑道,“我也只是隨便一問,我知道強扭的瓜絕對甜不了,什麼事情要和美,要當事人都滿意才成。我也常聽說,河幫裡的女孩子自擇夫婿的很多,這當真是樁不錯的事情……”
林縛怕傅青河在給孫敬軒的信中所提到的搓和之事反而給孫敬軒留下心障更不利他拉攏西河會,便拿林景中與那綠衣少女文珮出來說事將孫敬軒的疑慮化解掉,明確告訴他:孫文婉不同意這門親事,他也不會仗勢強求。再說孫文婉個性如此之強,積怨也深,林縛還真怕弄巧成拙、宅子裡不得安寧呢。
孫敬軒忙說道:“河幫的女孩子性子是野……”跑船之人無法講太多的規矩,文婉也是如此,他身為西河會會,平時留在江寧,但是漕運之事,他絕不敢偷閒的,一走就是大半年,女孩子又沒有娘管著,跟著堂兄妹們以及其他會眾子女瞎混,性子能不野嗎?孫敬軒聽出林縛是知道傅青河有搓和他與文婉的心思,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