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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救。
風雨太大,林縛也聽不見他們喊什麼,有船遇險,援一把手是最基本的道義,他與站在“集雲一”甲板上的大鰍爺葛存信透過大聲喊話兼打手勢迅議定營救方案。
大鰍爺葛存信將固定在“集雲一”前甲板上的一艘突擊舟放下水去,林縛使三艘船上的纜繩都接起來,接出三股差不多有兩百多丈長的長繩系在突擊舟上,使人駕著突擊舟過去將纜繩綁住貨船,這邊用人力強行逆風將貨船拉過來。
將貨船拉到河灘上隔淺,貨船主是個中年漢子,換了身給雨澆溼的長衫坐小船到東陽號上來道謝,長衫溼貼在身上,拿著一隻包裹行動非常不方便,整個人也精疲力竭,從繩梯爬上甲板來滑摔了一跌,包裹散開,幾隻金銀錁子散落在甲板上。
看著中年漢子將金銀錁子撿起來包好遞過來,林縛袖著手蹙眉問道:“這是什麼意思?江湖遇險援手相助是道義本分,再說我們也只是舉手之勞。”
甲卒之前都在船艙裡避雨,直到要用人手將貨船拉過來才出船艙,中年人才知道這三艘大船皆是戰船。
這麼大的風雨,林縛也不可能將旗幟還掛在主桅上,中年人也不知道這三艘戰船是哪裡來的,能援手相救就是大恩,中年人一點都不敢怠慢,沒有喘一口氣,就將船上以及手下人手下僅有的金銀錁子都拿過來道謝甚至顧不上去救帆桅折斷時給帶落水的兩人。
落水兩人中一人是自己的親侄子,中年人看向林縛,想出聲懇求搜救,又覺得太強人所難。這麼大的風浪,水勢又急,大船在江里根本就升不了帆,小船又抗不了浪,根本無法去搜救,能否活命就要看個人造化了。
中年人忍痛作罷,怕得罪了大人,恭敬的將禮物捧到額前,說道:“我們此行逆水去丹陽,遇到這颱風,沒等找到地方避風,桅帆就給大風吹斷,差點連船帶人都栽到這江裡這點謝禮實在微薄得很,敢問大人姓名,待我們回去後再備厚禮給大人送去……”
“貨船損失不小……”林縛說道。
在地方獲個好名聲比一二百兩銀子更有價值,林縛剛要堅決拒絕掉,吳齊露出頭來喊他:“大人……”
看著烏鴉站在繩梯上也不上甲板來,林縛知道他有話要私下說,讓人沏茶,請中年人先進船艙去做,他走到船舷邊問吳齊:“烏鴉爺有什麼事情?”探頭看見胡喬中與陳恩澤二名少年站在下面的小船上。
“呵呵,這世事當真是無常,你大概想不到進去那人是崇州胡致誠……”吳齊手扒住船舷嘿然笑道。
“什麼,竟有這麼巧的事情,他是喬冠的父親!”林縛也覺得事情真是湊巧得很,問小船上的胡喬中,“你不會認錯人?”
“當真不會錯,確是喬寇的父親,我的三叔父……”胡喬中情緒激動的說道。一直都忍著不相見,但是能湊巧遇上,又叫他一個少年如何能按捺住激動的情緒?
“聽船上水手說他們在前方三里外給吹斷桅帆當時還有兩人給帶落下水,怕是已經救不及。”陳恩澤在旁說道。
“給折斷帆桅帶下水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需立即搜救,”林縛當機立斷道,“大鰍爺有經驗,帶‘集雲一’順風勢升半帆往江心方向搜救,‘集雲二’使人上岸拉縴貼江岸往下游搜救,六艘突擊輕舟悉數下水,以纜繩與大船相連,以一個時辰為限,要大家注意安全……”
江裡這麼大的風浪,雨勢又急,換成別人,林縛只會施以援手,不會冒風險去江裡搜救,畢竟三艘船上的船工、水手,都沒有在如此風浪下行船的經驗。既然是自己人,情況就不同了,林縛立時使兩艘千石船以及六艘突擊輕舟出巷汊口搜救。
胡致誠覺得林縛還好說話,心想哀求他派船去搜救落水之人也許能成,也許是盡人事聽天命,看著林縛推開艙門進來,忙站起來。
林縛先說道:“聽說你船上有兩人落水,我已經派出船去搜救,只是這麼大的風浪,機會實在渺茫得很……”
胡致誠愣在那裡,他萬萬沒有想到林縛萍水相逢剛才援手已經是大恩這時候竟然會主動派船冒這麼大的風浪去搜救落水之人,當即“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上要給林縛叩頭。
林縛也給嚇了一跳,崇州肉票少年的家人資料,他都有,胡致誠也是讀書之人,沒考中功名才跟兄長一起繼承家裡的製糖坊做生意。平民見官大人叩頭是常態,讀書之人則視叩頭為重禮、大禮。
胡致誠跪地就要叩頭,林縛忙過去將他攙住,說道:“何至於此,我只是做我當做之事,胡先生實不用如此大禮,叫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