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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
她被鎖在東皇鍾裡,在瘋狂的掙扎無果後,她緊緊地趴在鐘壁上,注視著外面的天空。閃爍碰撞的法術震盪天地,在漆黑洶湧的夜幕下肆虐,清晰地倒映在她的眼睛裡,像擦亮黑暗的打火石。
可她看不到任何光明。
東皇鍾外,夜幕下的男子雙眼前所未有的血紅,她能看見有鮮血從他的眼睛裡流出來,看見在刺眼的明光中,他轉過頭來輕輕對她說了什麼話,可她聽不見他的聲音,他也聽不見她的哭喊,一切就在她的眼前結束了。
背對著她的那一男一女轉過身望向被鎖在東皇鍾裡的她,露出溫柔的笑容,下一刻天地間便升起白晝一般的光亮,十隻金烏自東方同時升起飛向湯池,僅僅一瞬,又如夢境一般消散。
確確實實是消散了,什麼都沒有剩下。
東皇鍾自動開啟,化作一枚破舊的銅鈴落在了地上。
那個時候她便知道,父神和母神不會再回來了。
閻燼也是。
她撿起東皇鍾,站起身來,在空中踉蹌了幾步,朝著落神澗下方飛去。
四周山川斷裂,江河橫流,草木狼藉,可她什麼都看不清。她一頭扎進瀑布裡,卻被一層堅硬的壁障彈了出來。
一次一次地衝進去,一次一次地被阻擋,戾氣灼傷了她的元神,鮮血一口一口地吐出來,染紅了她的衣襟。
她終於跪在岩石上哭了出來。
身後有腳步聲。
她抬頭,望見男子踏著虛空而來,落在她的面前。男子眉心的漆黑火印在瀑布前熠熠生輝,血色的瞳仁安詳而溫潤。
他向她伸出手——
“阿妹。”
聲音在腦海深處響起,她驀地驚醒。
身上是雲錦軟衾,床樑上有精緻的雲龍雕花,餘光裡似有微弱的暖光令人安心。
床邊有人坐著,那人背後有月光和黯淡的油燈,大半張臉都陷在陰影裡。夢中那如潮水般的恐懼淹過她的頭頂,她忽然傾過身子,緊緊地抱住那人的脖頸。
“閻燼哥哥。”
那人的身子一僵。
然後有手臂摟住她的身子,一隻溫熱的大手緩緩地撫摸她的後背,男子柔聲問道:“做噩夢了?”
曦和一僵。
這個聲音……不是閻燼。
她緩緩地鬆開那個人,順著身邊環著自己的那隻手臂向上望去,入目是墨色的錦袂,寬闊的肩膀,然後是……
她望著廣胤的臉,終於回過神來。此時才發覺自己背後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浸透,倒映在廣胤眼中的自己臉色蒼白如紙。
她抿了抿唇:“抱歉。”
廣胤垂眸凝視了她片刻,抬起手輕輕地撥開她粘在頰側的鬢髮,問道:“做什麼夢了?”
曦和閉了閉眼睛,撥出一口氣,臉色已經比方才好上了許多:“沒什麼,只是忽然想起了過去一些不好的事情。”
“同魔神有關?”他看著她的眼睛,方才那一聲“閻燼哥哥”,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曦和略略沉默。
她已經有許久未曾做這種夢了。
這種夢境在當年大戰之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死死地糾纏著她,令她日夜陷入這種絕望。可隨著這數十萬年來,每一次涅槃,都會沖淡她的記憶,時至今日,她連父神和母神的模樣都不太能記得,魔神自然也不例外。可方才在夢中,她卻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他們的容貌,清晰得連一絲神情都沒有錯過。
隨著記憶一同被沖淡的,還有當年那一場大戰時自己所經歷的絕望,而那一股讓人渾身無力得發冷的感受卻在那短短的一場夢境中讓她幾乎身臨其境地再次感受了一遍。
現在只要閉上眼睛,眼前便會浮現出那漫天血紅的風雨雷電,與那三道身影一同消失在天地之間的畫面。
這也許只是偶然,或者是一種預兆,可她此時並不願意多想這些。
她抬起眼眸,注視著廣胤的臉。
從前並未發現,而是今夜做了夢之後才恍然發覺,廣胤的臉,同閻燼是有三分相像的。
而想到這裡,她才察覺到,自己以往一直下意識地儘量避免與天宮的來往,其實是因為,天族帝脈一支的相貌,與閻燼,確實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她揉了揉眉心,夢裡那一股情緒尚未徹底消退,此時也不願意糾結良多,張口道:“夢見父神和母神羽化之時的事了。”
廣胤凝視了她片刻,問道:“可是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