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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其實她是到現在都還未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主持人問她從遙遠的家鄉帶來了什麼土特產,她說帶來了家鄉的“紅富士”但只有兩個了人太多分不過來,引得眾人一片鬨笑,一時將她那臉蛋兒弄得就跟個“紅富士”般。主持人這才告訴她,這就是她朋友所說的卡拉OK了,讓她給大家唱首歌帶點開心。
我終於想起來了,她就是從南寧到北海坐在我旁邊背試題背得忘記滿頭大汗的那女孩。她叫趙豔春。我強烈地想起了苗圓圓。
表妹突然推了我一下。我提足就要往外走,但卻被人流阻滯又被表妹拉了坐回原位。
我呆呆坐著,任掌聲起起落落,任人上上下下又喊又唱,我只是想著苗圓圓。
突然又覺一片異常,看時才發現前面不知何時又只站了一個很“總”的人物了。
只聽那人說什麼從前已經過去,未來沒人能測,現在就這樣子;說一條龍的最假,現在流行的是女士的裙子——越短越好。突然提高嗓音喊三個小時能不能堅持?連問數遍,只追得眾人回答得再不能堅定乾脆之後才又說其實兩個小時就足夠了。於是就脫去外衣,擺開架勢,開始說:“在一九八二年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我的父親和母親在沒有徵得本人同意的情況之下就把我給製造了出來……”
我很想好好聽一聽他究竟是在廢話什麼一回事,好好想一想自己該如何應對,可我越是有心反而越是什麼也聽不了什麼也不能想。而先前的一片空白尚且好些,後來的這屁股這腰身這氣溫……這所有的一切就真正是地獄的煎熬了。我在心中不停地詛咒,幾次欲起身而去終又不敢。我雖已不再像先前那般害怕了但仍還不大敢妄動。
那混蛋最後祝大家一聲“明年的今天都是有錢人”,終於在爆響的掌聲之中滾了下去。可先前的那個“總”卻又迎了上去,又一通廢話沒完沒了,恨得人只想抓凳子砸他。
才一宣佈退場,人就如關急了的困獸往外衝。不料又被那人叱令坐回,由他看著一排一排順序退出,一邊退場一邊齊聲大唱那首叫人倒胃的“從頭再來”,唱完了又接著唱一首“出人頭地”。
我差點站不起來了。他們一邊將我擁回住處一邊問我屁股痛不痛之類的話。我不開口。我開始生自己的氣。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們這是在幹什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4、屋子裡的掌聲(4)
他們邀我打撲克我不打,帶我去找老鄉玩我不去,想看我的畫我只說沒帶,和我說什麼我都不予搭理,終於只好一個個灰頭灰腦地散去了。
我忙走進側屋去,眼見自己的行李完好無損、畫卷紋絲未動方才長長舒了口氣。——可是,我該如何保護好它們呢?我雖對他們一無所知,可有一點卻是完全可以肯定的了,那就是他們絕對不正常。
突然一聲響動,嚇得我吃了一驚。這屋中只有四個床位,全被那屋搬過來的東西堆滿了。一個人就屍般躺在了那裡。那人默默坐起,竟然是弟弟!
難道他整晚就如此屍般獨躺在這黑暗之中?他……
弟弟的神色無疑是陰鬱的,連黑暗也無法將其掩飾,加之那猿人般的形體,不禁叫人動容。我本是要罵他要揍他的,可忽而鼻酸眼熱,就想和他好好說一說。
剛要開口,表弟卻摸了進來。我對他的闖入本已很不高興,再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就更生氣。我才看他一眼,正惶然不知去留的他就愈顯侷促不安了。
我們三人各自守住一個角落,誰也不先開口。我又開始恨起弟弟來了。兩人慾言又止的神情,更加逼真了既想害我又很怕我的情形。
表妹進來問我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我見四下無人,不敢再僵持,忙乘機抓緊時間低聲而有力地問三人說:“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人卻相互看看,竟似聽不懂一般。
我一下子就來了氣,忍不住罵說:“是不是被人下藥了?”
表弟見無人開口只好自己來說,可好不容易開了口卻又是結結巴巴的:“其實……其實,每個人……過程都……一樣……你……只,要……三五天……”
我冷笑說:“只要三五天就擺平了!”嚇得本就結巴的表弟再不敢開口。
我說:“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幹什麼?”
表妹居然顯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反問我說:“我們做什麼了?”
我脫口就喊:“傳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喊了出來,因為在我的意識之中根本就沒有這個詞,而我對傳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