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也不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只是一週,傷口便只剩了淺淺一道細細紅痕,身體的復元機能快得不可思議。
下午跟公司人力資源部的同事們去學校做宣講,因為人手不夠,去的又是她的母校,所以臨時抽了她去幫忙。
宣講十分成功,氣氛很好,他們公司在業界內亦屬知名,所以反響比較熱烈。宣講會結束後她與同事們從報告廳出來,忽然有人追下臺階來:“那個姐姐,請等一等。”
是個學生模樣的人,氣喘吁吁地追上來,她以為對方還有什麼問題要諮詢,誰知那人很大方地向她自我介紹:“姐姐,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吳柏鬱。”
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那人舉手擋住自己的臉,從粗疏指縫間望著她,眼底露出一絲頑皮與笑意。
她頓時想起來了,那個尷尬無比的早晨,自己就是被他給堵在了阮正東的睡房裡。沒想到他竟會是自己的學弟,而且還會這麼巧遇上。
他笑嘻嘻地說:“姐姐請我吃頓飯吧,我又身無分文了。”
很坦白可愛的大男孩,在他的要求下佳期帶他去了快餐店,他一口氣吃掉兩個漢堡三個雞肉卷,意猶未盡又啃上了烤翅,佳期怕他噎著,忙說:“慢慢吃。”他咕咚咕咚喝掉半杯可樂,然後撫著肚皮感慨:“哎,真痛快。”
向她解釋:“我不回家就拿不著生活費,我媽就想逼我回去,我偏不,我寧可餓著,也絕不屈服於強權。”
佳期覺得好笑:“那你也不能這樣餓著啊,跟自己媽媽有什麼好鬧彆扭的。”
吳柏鬱說:“我媽那個人你不瞭解,唉,真是一言難盡,唉……”
他說了一句話倒嘆了兩聲氣,佳期看他一本正經地愁眉苦臉,不由哧地一笑。吳柏鬱說:“姐姐,你別笑啊,是真的,我媽那個人,連我大哥,就是東子哥都怕惹上她——那天早晨我到大哥的公寓去,就是撞見你那天早上,我都沒敢告訴大哥,其實是我媽逼著我去的,你看看,她行事有多惡劣。”
佳期怔住。
吳柏鬱說:“我告訴你,你可別告訴我哥,他非生氣不可——前一天的晚上,我媽在超市撞見他買東西,也不知道他都買了些什麼,把我媽給刺激得,回家後一口咬定我哥藏著女人在家,威脅利誘我去替她打探情況。可憐我想著暑假去尼泊爾,不得不被她收買。不過那天我回去後可愣是一個字都沒露給她,真的!我拿人格擔保,不然她早嚷嚷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了。我最煩她了,可是親戚們偏愛聽她掰話。這世上的中年婦女最難纏了,你說我哥都多大歲數了,她們還以干涉別人的私生活為樂趣。姐姐你放心,我堅決支援你跟我哥,打死我也不會把你們倆供出來的。”
他說得慷慨激昂,佳期先是覺得好笑,後來漸漸覺得酸楚。
想起那一天,他說話時的臉紅,想來他這一輩子也沒有替女人去買過那些東西。
只是為了她。
一想到這個,她就覺得心裡有個地方在隱隱發疼。
她對吳柏鬱說:“你快吃吧。”又拿了幾百塊錢給他,“怎麼也別餓著自己,這錢你先拿著吃飯用,但還是應該回家,怎麼也是自己的媽媽,少跟她賭氣。”
吳柏鬱不肯要錢,說:“我勤工儉學了一把,上個月就幫電教館做課件。過幾天就發錢了,姐你放心吧。”
佳期說:“還有好幾天你要吃飯呢。”把錢放到他手裡去,叮囑他,“沒課的話還是回家一趟,自己的父母,哪怕有再多的缺點,可他們是你重要的親人,別到失去他們的時候才懂得珍惜。”
吳柏鬱想了想,點了點頭。
最後他說:“姐,錢到時候我叫我哥還給你。”
佳期說:“不用了。”停了停才說,“我還欠著他呢。”
那天晚上佳期睡得不好,一直做夢,夢見小時候,揹著書包去上學,下著雨,巷子又深又長,只有她自己急促的腳步聲,嗒嗒地走著。雨嘩嘩地落著,巷子兩旁白牆黑瓦都在雨霧中變得模糊,大團大團的綠樹,橫過牆頭,雨滴滴答答地從枝頭滴落,而她一直走一直走,鞋子都溼透了,又冷又潮。別的孩子都是家長打傘去接回家,只有她是孤零零一個人冒雨走在巷子裡,天漸漸黑下來,她開始胃疼,疼得蹲在那裡動彈不了,一個人靠著牆,擰著書包帶子,捂著胸口,牆上的白灰蹭在了衣服上,還惦記著想要拍乾淨,因為父親替她洗衣服不容易。她疼得透不過來氣,直冒冷汗。有什麼聲音在遠處響著,單調的一聲迭一聲,彷彿警鈴。
最後疼醒了,才知道是電話在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