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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第一次失眠,或許沙發太軟,害她睡不著。
也或許今天實在是倒黴丟臉,所以睡不著。
或許是腹痛如絞,所以睡不著。
她翻來覆去,最後終於爬起來,躡手躡腳到廚房去,想給自己倒一杯熱茶。摸索了半晌才摸到燈掣,燈光很亮,她的眼睛半晌才適應光線,卻是一怔。廚房不出意料的一塵不染,半點菸火氣也沒有,出人意料的是空無一物的櫥櫃上,靜靜放著一隻空的紅酒瓶子,洗得晶瑩透亮,軟木塞放在一旁。
在這一剎那,她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身後就是黑沉沉的夜,屋子裡寂然無聲,可是廚房裡一室橙色的光暈,頂燈柔和的光線照在那隻瓶子上,彷彿平面廣告裡絕佳的攝影作品,剔透如同一隻水晶樽,在聚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她終於只是將紅酒瓶裡灌滿了開水,塞好塞子抱在懷中。
她回到沙發上去,鴨絨被十分輕暖,整個人彷彿一下子緩過勁來,藉著懷中那暖暖的熱流,疼痛終於隱隱退卻,她睡著了。
她是被門鈴聲驚醒的,人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渾渾噩噩走到玄關按開門,按了好幾下沒有反應,終於留意到那陌生的可視門鈴,才反應過來不是在自己家裡,只驚出一身冷汗。這樣的清晨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來的人不論是誰,只怕都會叫人誤會。她跑到臥室前去拍門:“阮正東!阮正東!有人按門鈴。”
阮正東走出來,一邊衝她打手勢,一邊急急往玄關去。她將沙發上的被子枕頭胡亂捲起,顧不上多想統統塞進臥室去,然後自己身子一縮,也躲進了臥室。
只聽著外頭的動靜。
隱隱有人說話走動,她大氣也不敢出,抱著枕頭,緊張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心裡只覺得好笑,明明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怎麼會像是在做賊?
那人在外面,只是跟阮正東說話,過了一會兒門鎖咔喀一響,她驚得幾乎跳起來,結果是阮正東,豎起食指在唇邊比了一比。附在她耳畔輕聲說:“我的表弟,突然離家出走跑到我這裡來了,你別出去。我騙他說進來換衣服,帶他去吃早飯。”
然後她就可以順利地逃之夭夭。她衝他笑,彷彿預謀做壞事的孩子,不用他交代,請她出去她也不打算出去。他離她太近,她還沒有梳洗,但身上依舊有好聞的淡雅香氣,不是香水的味道,這樣的早晨,只覺得清新如露,叫人錯神。可就在這一剎那,虛掩的門突然再次被推開,探進一張年輕的臉,洋溢著陽光般的笑容,帶著頑意與促狹,洋洋得意大聲嚷嚷:“我捉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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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字數:6341
誰也比不上她倒黴吧?清晨六點衣衫不整,懷裡還抱著一個大白枕頭,赤足站在阮正東那張碩大無比的睡床前,而床上被褥凌亂,另一隻枕頭搖搖欲墜,被子則從床上一直逶邐拖到地下,怎麼看這一幕都能讓人生出無限遐想。
門外的壞蛋已經十分合作地舉手擋住了眼睛,嚷嚷:“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從指縫間都可以看到眼珠正滴溜溜轉,阮正東哭笑不得,將他揪出去:“我們去吃早飯。”
“哥,你不換衣服了?”
“你先下樓去等我。”
“好……四十分鐘夠不夠?要不一小時?不要緊,我正好可以在樓下晨跑幾圈,你放心,慢慢來,慢慢來啊……”
阮正東終於忍無可忍,吼:“吳柏鬱!”
“我走了,我先走了啊……”吳柏鬱動作敏捷地閃往門邊,最後卻扭頭衝著臥室,賊心不死地高呼:“那個姐姐,對不起啊!”
在阮正東發飆之前,他順利地逃之夭夭了。
剩了佳期與阮正東兩兩相望。
他解釋說:“這小子,跟家裡鬧彆扭,專門打電話問了我妹妹這地址,跑到我這裡來躲他家長。還是小孩子,口沒遮攔的。”
“呃……”佳期反倒已經無所謂了,“我去刷牙。”
她還要上班呢,不能遲到。
結果那天她還是遲到了,那小區門口根本攔不到計程車,只得走了老遠坐地鐵。到了辦公室後還被周靜安的火眼金睛給盯上了:“老實交代,昨晚上哪兒風流快活去了?瞧瞧你連衣服都沒換,一臉睡眠不足的樣子,坦白從寬!”
提起這個佳期就沒好氣:“我還沒問你呢,你昨晚上哪兒風流快活去了?手機不在服務區,座機沒人接。”
周靜安哀嘆:“別提了,昨天相親去了,卻遇上個極品。吃完飯後連AA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