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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定了定神,接下他手裡的帕子,抬眸往視窗看去,“外頭髮生什麼事了?”
“我們到了,前面就是聖嶼國了。”凌颺道,也是沿著我的目光往窗外看了一眼,說話間如釋重負的輕輕撥出一口氣,伸手去取了放在旁邊的外衫遞給我,“天要亮了,我們去甲板上看日出吧。”
因為心情的原因,這幾日我大都是窩在船艙裡休息,此時聞言還是有些遲疑。
外面吵嚷的歡呼一聲蓋過一聲,許是燈光太暗的緣故凌颺並沒有注意到我的表情,自顧俯身又去取了我的鞋子把我拉到床邊,口中喋喋不休的繼續說道,“海上日出的景象與別處可是大不相同的,難得尋這一次機會,不看看是會遺憾的。”
看著凌颺興致勃勃的樣子我也不好掃他的興,回頭想想反正馬上也便要下船登島了,遂就點頭,穿好衣物隨他一起上了甲板。
因為我們的船已經往正東方整整行了七日,此時太陽昇起的方位已經不在大船的正前方,而是在船頭稍稍偏右。
那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大的一輪紅日,沒有絢麗奪目的光環籠罩,只是乾淨清爽的一輪從海天相接的地方被輕薄的海霧擁簇著慢慢托起來,紅彤彤的色澤溫暖而柔和,倒映在明淨如鏡的藍色海面上灑下大片金色的鱗波。
那景象不能說有多震撼,卻能讓人感受到一種源自於靈魂深處的歸屬感,祥和寧靜,遠離戰爭與塵囂之外。
凌颺扶著我的手帶我一同站在甲板的邊緣來迎接這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溼潤的海風拂過面龐,帶著清清涼舒爽的味道。
明明是陌生的地域,陌生的空氣,我貪婪的大口呼吸,卻覺得壓抑在心口這麼多天的心事也變的不是那麼沉重。
遠處的太陽慢慢脫離海平線的束縛,通透的紅色軀體逐漸燃燒起來,金色的光線穿透柔和的薄霧灑向眉睫,凌颺適時的抬手替我擋了一下。
我下意識的偏過頭去看他,晨曦灑下,恰是映出他身後一大片島嶼連綿的輪廓——
因為韋北辰而無數次闖入我夢中的聖嶼國的輪廓。
聖嶼國的春天來的較之中土較早,此時入眼已經是一片蒼翠的碧色,加上漫野的桃花盛開,粉色的雲霞錦簇,將這一片不起眼的島國映襯的仿似人間天堂。
聖嶼國是一處清淨之所與外界少有往來,而我們的船又造的太過奢侈華麗,未免引人注意,凌颺就命人將大船停在海上,安排了兩名隨從撐小船攜我倆上岸,上岸之後又撇了隨從,只與我兩個人沿著海邊小徑徒步登島。
路線應該也是事先打探好的,凌颺胸有成竹,走的很從容且優雅。
我心裡惦念著一些事情就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目光胡亂的掃視著四下的風景,但是很奇怪的,似乎每過一處眼前都有看不盡的桃花。
那些大大小小的桃樹或者單獨成株開在灌木叢中點綴,或者三兩成簇的綻在路旁相依,再或者也有很多株連成一片花海。
我心下奇怪,如此走了大半個時辰終於忍不住在一處桃園前面停了下來。
凌颺見我止步也轉身折回來在我身後站定,不解問道,“在看什麼?”
“在看這些桃花!”我說,信手摘下枝頭開的最豔的一朵拈在指間狐疑的看著,“這聖嶼國的人對桃樹似是有種特殊的偏好。”
“噗!”我不過是隨口一問,不曾想凌颺聞言卻是啞然失笑。
我不解,蹙了眉回頭看他,“怎麼?”
“沒什麼!”凌颺搖搖頭,拿了我手裡桃花把玩片刻才是若有似無是輕輕吐出一口氣嘆道,“應該不能說是偏好吧,更確切的說應該算是尊崇。”
“尊崇?”他這樣一說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此話怎講?”
“這其中自然是有典故的。”凌颺道,故意賣了我一個關子,停頓片刻才稍稍斂了神色舉步走到我身邊與我並肩而立,緩聲說道,“相傳在很久以前,聖嶼國有一位國君愛上了一名青樓歌妓並且沉迷其間不可自拔,更是為此冷落了他的新婚妻子。後來國君的胞弟篡權奪位帶人殺入皇宮,兩方人馬與御花園中交戰廝殺的萬分慘烈,最後的危急關頭國君心愛的女子捨身替他擋了致命的一劍,國君執迷,也就隨著那女人去了。”
本該是一個跌拓起伏感人至深的故事,凌颺說起來的聲音自始至終卻都很平靜,我不經意的回頭卻更是輕易捕捉到他眼中嘲諷的一抹冷色。
“所以——這些桃樹便是國人用來紀念國君與他心愛女子的真情的?”我愣了一愣,本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