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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帷幔,那朵白牡丹映入每一個人的眼裡。
眼前只剩光影,韓月下目色迷離向光亮處看去,誰?異常的灼熱如潮水,一陣陣衝擊著她的意識,掌心已被她掐出一道道血痕。看著那道影子顫顫逼近,她偏頭想著,認真的神態惹人憐愛。
望著朝思暮想的麗顏,聿寧難掩情動。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驚飛了美人:“是我啊,元仲。”
元仲?她的思想和表情都有些慢,連眨眼都顯出幾分天真。黑密的眼睫輕輕地扇動著,使眼睛圍著雲霧一般,微顯朦朧。
“請收下這枝春杏。”聿寧如青澀少年,期盼地看著她。
春杏啊……她抬起手,輕撫鬢間牡丹,下意識地露出春風笑顏:“可是我已經有頭花了。”
眾人一陣抽吸,只覺三春芳菲只此一處,綠葉醉桃不及佳人一笑,卻不知此時有兩人心底全是噗噗炸破的酸泡。
她笑了……
該死地笑了……
不對,等他們斂起醋意再看去,這才發現美人行止的遲鈍,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待二人出手,就只見韓月殺摒開眾人,厲聲道:“卿卿!”
“嗯?”月下輕攏柳眉,微有搖晃地走向發聲處,“哥……”
“卿卿?”韓月殺擋住眾人的窺視,高大的身影將她嚴密包圍,“你怎麼了?”
“哥……”月下咬著唇,極力忍耐身體中的異樣,“我好難過,好難過。”她無助地攥緊韓月殺的衣袍,“我要回家,哥,帶我回家。”
“好。”韓月殺脫下外衫將她遮得嚴嚴實實,在一陣惋惜聲中,將妹妹打橫抱起,快步走出眾人的視角。
“哥?”聿寧望著手中紅杏,久久難以回神。原來她是韓將軍的妹妹,怪不得初遇時她說自己祖籍蓮州。蓮州蛟城天兵韓氏啊,淡淡秋眸滿溢著欣喜,他愛撫著枝上春杏:終於讓我找到你了,雲卿……
人群中,凌翼然冷冷地看著追身而去的夜景闌。這個白痴,難道他不長腦子?此時不計後果的離開只會讓人生疑,只會為今後帶來無盡麻煩,只會毀了好容易建立起的格局,只會……
他心中產生千百個理由,不知是在蔑視夜景闌,還是在說服自己。他緊閉雙眸,最終還是沒能跨出那一步。
“寧侯殿下,我和幾位年兄在躍鯉樓擺了一桌酒席,不知稍後殿下可有空閒?”
這是新科狀元的聲音啊,聞言他睜開桃花目,悠然笑道:“就算再忙,這頓飯也是要吃的~”
狀元、榜眼、探花郎受寵若驚地做禮,誠惶誠恐地隨向那道紅影。
杏蕊香處住東風,一顆心啊,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
…………
暮色低垂,韓府內燈火通明,韓夫人秦淡濃挺著快要足月的肚子倚門望著,眉間凝成了川字。
“找到了麼?”看著走近的夫婿,她急問。
韓月殺煩亂地擺手,他重重坐下,灌下一杯熱茶。
一進家門,卿卿就發洩似的御風飛去,讓人難覓蹤影。
“還沒找到你怎麼就回來了。”秦淡濃推了推坐定的夫婿。
“如今能找到她的只有定侯吧。”韓月殺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在妹妹眼中那個男人已開始同他這個哥哥平起平坐。雖說女大不中留,但那可是他打小就護著、寵著的親妹妹啊。
“呵。”秦淡濃捏著鼻子後退幾步,“聞這酸味。”
韓月殺斜了她一眼,怨氣十足地再滿一杯熱茶。
“你啊大妹妹足足九歲,怕是早將自己當成半個爹了。”淡濃將他的手放在自己滾圓的肚子上,溫情款款地輕道,“相公,等我們的女兒出世後,你也這樣疼她,可好?”
“好。”韓月殺摟過嬌妻,在心中默默唸叨。
女兒啊,其實今天最讓爹挫敗的不是你姑姑找地方藏起來,而是爹竟然追不上她的腳程。對於一個兄長來說,這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
燃動的火把連成了線,將遠處照的猶如白晝。夜景闌慢步在亭湖邊,湛然的鳳眸不放過每一個死角。
行過垂暗密柳處,只聽一聲幾不可聞的微息,他驟然停步。屏著呼吸,再凝神聽去。
“嗯……”破碎的唇音鑽入他的耳際。
“卿卿?”夜景闌撥開密柳,向黑暗的湖角走去,“卿卿?”
他喚了幾聲,就聽萬緒千條深處,傳來一聲咕噥:“修遠……”
“嗯,是我。”夜景闌松